个礼。

    「重来！无精打采是在做什麽？」

    「第三部队探员，千山佐木！」我尾音微微上扬，试著让自己听起来有精神一点。

    「勉强及格。下次改进。」录音刚好播完。

    「这次参与讨论的是日野文化协会副会长丸山光昌和中高层会员（如我所料）高木宏。照片已传输。」司令听闻，挑眉瞄了眼他的资料传输器。我未等他，继续接下去，「讨论地点在『舞之花』茶道馆。」

    「为什麽会发现这次讨论？」

    「啊，这个...」小林乱了阵脚。

    「我和小林本来相约去商店街采买日常用品，偶然遇见他们，我认出副会长，便买了台录音机，跟踪他们。」我流畅说谎，目光直直看向司令。

    「千山，」司令苦笑，「你就是太擅长说谎，别人才会知道你在撒谎。」

    「向来识破的只有司令你而已。」我扯出笑容，「没办法，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消息来源。」我们看向小林。

    「啊？这个...」她慌乱的目光在地板上扫来扫去，最後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睑，目光由下而上透过眼睫毛畏畏缩缩望著我们，「是...天川先生告诉我的。抱歉没有及时禀报，我想说先等确认真实性才说的。」

    「不可能！低层人员不可能会知道这些事情的。！奶知道奶可能被骗或已经被盯上了吗？奶为什麽不早点告诉我？奶这样很危险，奶知道吗？奶面对的是我爸　！该死！我怎麽不先问清楚？」我的拳头大力垂向墙壁，发出巨响，理当感受到的疼痛感被不停冲向脑门的怒气给忽略，只有呈现的红肿提醒我痛处的存在。

    「千山！冷静！」司令并非生气的大吼，「还有，小林，下次一定要先告知，我们要先讨论、判断，不然有什麽闪失，我们无法挽救。」

    「是...对不起...」小林愧疚低下头，接著偷瞄我一眼，把我先前给她的贴布贴在我的手上，握住我的手掌，低语，「抱歉，下一次我不会在犯了。」

    「还下一次？」我的怒气稍微平息，「让我担心了。」

    「好。」我抽开手。

    「嗯...交往了？」司令若有所思盯著我们。

    「呵呵...」我露出狰狞的笑容，「我们只是朋友。」

    「是是...」他举白旗投降。

    「我要去审问天川先生。」

    「等等，」他拦下我，「等你不会被情绪影响再去。」

    我不甘愿做下。小林坐在我的右侧。

    「我会先把这份录音交上去，他们应该会被一网打尽。」

    「不行！」小林惊呼，「那些低层人员也会被处决！」

    「我很遗憾，小林，但我们需要顾大局，」司令望向枕著手的我，「千山，没问题吧？」

    「你问我有用吗？那个人怎麽样不关我的是，反正只是被他更加厌恶罢了，我比较担心我妈。」

    「那我明天就交给上级了。」

    我喝了一杯放在桌子上的水∶

    「我出去了，我要去审问。」

    「好，去吧！」司令摆了摆手。

    空荡的走廊只有我和小林的脚步声在回响。我克制自己不回头望向在自己後面的她，我怕一对上她的目光，她会再次开口询问我们试图去逃避许久的问题，而我又只能再推给她一箩筐的失望。都怪司令无意间开启那话题。

    「千山。」来了。

    「怎麽了？」我没有回头，也未停下脚步，仅是继续维持步伐节奏，大步向前。

    「我们...真的只是朋友吗？」她有些困难地开口。我明白她是费了很大的勇气才把这些话从口中推出来。

    「小林...」我的脚步停滞，走到墙壁，握拳顶住，仍倔强不看她，「我记得我说过，我...我真的没办法跟奶交往，我希望我做好s.p.的工作，若是跟奶交往，我会把重心放到奶身上，我做不到！还有，我现在不希望被我爸他们抓到把柄，我不希望奶陷入危险。」

    「千山，我不在乎为你陷入危险。」

    「我在乎！」我用力捶墙，「奶要是受伤了，我会疯掉。」

    「...我可以认为这是你关心我的表现麽？」

    「小林！重点不是这个！...唉...」我紧闭双眼，「我在乎奶，奶早就知道了。」

    「还是很高兴听你亲口说出来。」她喃喃说道。

    「小林...」我无力呻吟，「奶不要逼我好吗？」

    「我会等，等到你愿意。」

    「小林！奶还不懂吗？只要这世界没有恢复以前的模样，我就不能答应奶。」

    「佐木，我喜欢你。」我一震。「所以我愿意等，即使那天不可能到来。」

    「奶不必这样...我真的无法...我明天再去审问。」我落荒而逃。

    我承认我是个懦夫，每次面对小林的感情，我能做的只是逃跑，为了不去伤害她更深。我传讯息给司令，告知他明天再去见天川先生，就尽快回到宿舍房间，倒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小林之前就跟我告白过，但我以s.p.工作还有我爸的身份拒绝了。之後我们当作一切皆没发生，继续以斗嘴跟互相嫌弃来维持友谊，仅是我们之间，多了一些暧昧的氛围在环绕，包裹住我们既脆弱又牢固的关系，不是不喜欢她，而是不能喜欢她，她是那麽纯净洁白，不能被我这种背叛家人的肮脏双手所玷污。抬起头後，发觉枕头上有些潮湿。我呆坐在床上，眼眶微微发红。门开了，返乡回来的椿木拎著行李袋进来∶

    「　！我回...」他见到我，吓了一跳，踹门一脚让它关上，随手把行李袋丢在地上，坐在我对面，「兄弟，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欺负你？是不怕你的枪喔？」

    「椿木...」我无力说道，「别开玩笑了...」

    「只是想让你开心点嘛！」他搔搔头，「用膝盖想都知道只有谁会让你这麽失态。你们不是避而不谈很久了吗？怎麽又...？」

    「司令起的头。她还是不明白她待在我身边会有多危险，她什麽都不懂！」我语气懊恼。

    「你也真有两把刷子，让队花对你如此痴迷。」

    「椿木！」我咬牙切齿。

    「行，行，」他举起双手，「别在丢弹跳玩具了。老实说，我认为你有时也想想你自己吧！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你自己。你自己想要什麽，你自己应该最清楚吧！」说完，他便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不再搭理我。

    混帐！我当然知道！明摆在那边的事实。我自己比任何人都更渴望得到她，可是...

    「我不行。」我得出这个结论。

    「你白痴啊！」椿木把书摔在床上，「说实话，小林根本不需要你来保护，她够强，她的程度是跟你不分上下的！还有，你爸说真的有哪次针对你？我看不出除了他对你恶言相向之外，还有哪边对不起你！依我看你只是在逃避。」

    「闭嘴！」我粗声粗气说道。

    「好，我现在闭嘴，但你躲不了多久。」他抓了棉被蒙住头，拒绝再跟我交谈。

    「搞什麽鬼啊...」我烦躁拉扯头发。

    这时的我还未料到，明天还会发生令我更抓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