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该知道会这样...」我无力呻吟。

    「嘘，安静点，小心被发现。」小林拽著我的手往前拖。

    我和小林在商店街假扮情侣，跟踪日野文化协会的人，这完全是意外--呃...对我来说。我天真到真以为要陪小林去逛街，还想说跟s.p.队花出去不能太丢脸，著实梳妆打扮一番，没想到...我自己太自作多情！我暗骂自己的轻率。

    「听说他们会在『舞之花』茶道馆讨论下次的行动。」小林低语，完全忽略我心中的纠结。「有带枪吗？」

    我点头，却皱眉∶

    「奶为什麽会知道他们的讨论？他们应该很隐密的。」

    「消息来源保密。把握机会，只有这一次。我有带录音机，看看能不能抓到把柄，一网打尽。」

    「问题是哪有情侣会到茶道馆约会啊！」我白了她一眼。

    「我喜欢嘛！」她猛然放大音量，用半撒娇的语气说道，并给我使眼色。

    我蓦然明白，嘴角微扬，故作无奈∶

    「好啦！真拿奶没办法！奶的兴趣真奇怪。」

    「你管我。」她用力用手肘顶我。

    我闷吭一声，目光紧盯协会那夥人，他们略微向後看，又继续维持步伐节奏。而街上其他人对我们笑而不语，眼中透露出他们的想法∶一对笨蛋情侣。好想去死。

    「话说，」我压低嗓音，「你这件事有跟司令禀报吗？」

    她神色泰然，笑著瞟了我一眼∶

    「你觉得呢？」

    「没有...」我身体一歪。我早该想到...如果成功就算了，若没成功，那厚到吓人的悔过书可不是闹著玩的！「假如你愿意帮我写悔过书，我就陪你去。」

    「你很烦　！随便啦！进去了，快。」她自然地加大步伐。我紧跟在她旁边。「看看能不能安排到他们隔壁的包厢。」

    「这种事我相信奶比较擅长。」

    她漾起一抹微笑，极具说服力向前去交涉。果过不了多久，我们马上被带到一个包厢，小林沈默指了指我身後。我的耳朵轻覆在纸墙上，手握住小林滑过来的录音机。

    「确认过了吗？」隔壁的声音。紧接著是走路及开、关门的声音。

    「都可以了。」

    「好。这次又失败了吧！」

    「对，天川被捕，应该在监狱里。」

    「不是每次都很有把握？我们已经损失三个成员了。」声音中有显而易见的怒气。

    「那...那里的s.p.太强了...」另外一个声音充满畏惧之意，「而且，其中一个s.p.是会长的儿子。」

    「儿子也照抢啊！对那种叛徒客气什麽？明明有那麽优秀的父亲，却有这种让人引以为耻的儿子，直接毙了就算了。」

    我的手在无意识下握拳。不知何时起身到我身旁的小林，按压住我的拳头。冰冷的温度使我冷静下来，我苦涩扯了下嘴角，硬生生吞下那令人作呕的感觉。又被污辱了。虽已经习惯了，但听到那些人对我爸那种已经失去理性的过分崇拜，只让我觉得恶心。不知道他们是还没还是不愿认清事实。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隔壁又传来声音∶

    「不...不能先改成其他名单吗？若要以低层人员来抢夺，基本上是抢不到行政人事名呆，他们可是派最强的两个s.p.来管理。」

    「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那个名单。派出中低层的人员，但不可以再牺牲，最多加上已经被关的，只能有五个。协会中已经有人开始感到不安了。」

    「那我们可以先去抢别的，稳定民心啊！」声音中透露出渺小的希望。

    「我们可不知道其他s.p.的实力，若在其他地方牺牲，岂不浪费人力资源？」

    「但我们也不知道那两个s.p.的真正实力啊！」

    「闭嘴！是听不懂吗？我说什麽就做什麽！我是副会长还是你是副会长？」

    「对...对不起...」

    「行了。到时候我在跟其他高层讨论，再通知你时间和人手。离开了。」

    我迅速敏捷且无声移动到门口，偷打开纸们，使其露出一条缝。走在前头，下巴削瘦且微微上扬，脸长得像秃鹰的，是副会长。小时候，还没当s.p.石，曾多次目睹他到我们家和我爸讨论事情。而跟在他身後，提著公事包的，有张老鼠脸的，大概是中高层人员。我默记下长相，掩上门。小林正在测试录音，刚刚的对话一字不漏从机器中播出。

    「没什麽大收获...时间、人员没一个有讲，也没什麽太明显的证据证明日野文化协会是反政组织，到时候又只会少数人被背叛罢了。」她挫败的蹙眉。

    我抿紧唇，站到她面前，揉了揉她深褐色及肩秀发，不等她反应，就推门出去。在门口时，停了半刻，手扶著门缘，背对她∶

    「回去吧！趁我还记得他们的长相赶快回去找资料。等下奶先去通知司令--带著录音机，我随後跟上。」

    我手插在黑色皮衣外套的口袋里，脸色凝重，大步前进。难得穿高跟鞋的小林在我身後试图追上我，发出「喀、喀」的声响。

    「千山...」她有些气喘吁吁。

    我转头，停下，等她到我身边∶

    「不是说了麽？我先回去找资料。穿高跟鞋就别跑了，到时候脚受伤。」

    「你...看起来...不太好...」她低头看地板。

    「没什麽，只是我没有想到我会走上背叛我爸这条路。即使跟他处得不好，我仍希望不要...」我唐突停顿。

    「背叛...？我不懂。」

    「我手中有日野文化协会全体人员名单还有一些资料，昨天我回去，就是去拿那个的。本来不打算用...」我苦笑，「没什麽，别担心。」

    「担心你啦！别自恋！」她撇开头。

    「好，奶没有担心我。」我压下窃笑，「我先回去拿资料。不要跑，用走的，不急。」我从口袋拿出今天早上随手放进的贴布，「希望奶是不会用到，不然影响工作。」

    「喔...其实我不需要。」她接过。标准傲娇。

    我大笑，趁她还未开口，就快速跑开。花了不到五分钟回到宿舍，从资料夹中抽出资料，手指向下划过一张张照片，呢喃∶

    「老鼠脸...老鼠脸...」大概翻到第九张，我的手指停下，「高木宏...麽？」我翻回第一页，确认排在我爸下面，副会长的名字，「丸山光昌。」

    我胸前口袋传来震动。资料传输器。是小林传讯息告知她到了，且在司令的办公室里。我把资料小心放回原位，一步并作两步，来到办公室门口，敲门进去。司令和小林正在听录音纪录。

    「直接毙了就算了。」尖锐的声音直接朝我正面攻击，使我措手不及。我愣在那边，只觉身心被撕裂成碎片。

    「千山，你忘了什麽？」司令严厉问道。s.p.队中，大家都知道我父亲的身份，也对没办法选择的我感到同情，但他们并不知晓那些怜悯只是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罢了。只有司令--也曾是s.p.，这是一代传一代的职业--会对我更加严格，来代表他对我的特别照顾和不显而易见的关爱。

    「...第三部队探员，千山佐木。」我无力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