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发出了狼嚎般的惨叫,双手全力推向秦观的头部,方才将秦观推开。看着口中含肉,满脸鲜血的秦观,阿里骨不免打了个冷颤,他急忙用手臂架住秦观头部,以防他再次咬上来。
秦观一心和阿里骨拼命,又侧头一口咬在了阿里骨的手臂上。阿里骨巨痛难忍,却是爆发出了全身力道,他双臂一齐抬起,击打在了秦观胸口处。秦观只感胸口一道排山倒海的力道涌来,身子顿时给阿里骨的真气震飞开去。可秦观并没有退步的意思,他吐出口中血肉,又冲向了阿里骨。阿里骨见秦观双眼布满血丝,心中彻底害怕了,他此时已经忘记秦观是个一点也不会武功的人,而把他当做了一个杀人狂魔,他急跃起身来,飞步往西逃去。
秦观见阿里骨逃跑,心中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意思,起身跟追了去。无奈他不会轻功,很快就给阿里骨挪远开来。望着阿里骨远去的背影,秦观心中实在不干,他是一心要和阿里骨同归于尽。此时的秦观却是身心卷疲,他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便就感觉到了头脑金花迭起,然后全身一软,晕倒在了地上。
睡梦中,秦观梦见了赵萍跳河自尽的情景,他惊叫一声,然后就醒了过来。醒来后,秦观却是撕声叫喊:“萍萍,萍萍,你别走呀。”秦观用尽全身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打算去长江水中寻找赵萍尸体。
刚走出两步,就听见后面有脚步声响起,回头一看,才知是阿里骨追了过来。阿里骨刚才给秦观吓退后,就去江城把伤口治疗了一下。他本打算就此回京,但后来越想越不对劲,自己武功高强,为何会怕秦观这样的一个弱男子,且他给秦观咬伤,心中实在不干,于是去买了一柄剑,又往这里赶了来,却是正好碰见秦观醒来。
阿里骨手握长剑,步步逼向秦观的同时,口中说道:“你这只野狗,我今日非杀了你不可。”刚才秦观咬了阿里骨,阿里骨当然叫秦观是狗了。秦观此时头脑已经清醒过来,先前秦观还有打算和阿里骨同归于尽,可现在秦观心中却是打算逃命,因为他知道,阿里骨在吃过一次亏后,再也不会上自己的当了,且他手有利剑,自己连与他同归于尽的机会也没有。与其白白送死,还不如想法逃去,以后再找机会给萍萍报仇。
秦观望着阿里骨背后大喝一声:“萍萍,你怎么在这里?”阿里骨心中一惊,想也没想,便转过头去查看。当他发现身后没有人时,才知道上了秦观的当,急回过头来,却见秦观已经向那边跑了去。阿里骨厉喝一声:“小子,哪里跑?”然后就飞步追了去。
秦观看准不远处的一个斜坡,便望斜坡处跑了去。到了山坡处,秦观往山下看了看,他见一路下去大都是草丛。又见阿里骨即将追来,心一横,便侧翻下身,用双手护住头部,身子向一个圆球一样,往山坡滚了下去。阿里骨赶了过来,却是害怕受伤,不敢像秦观这样滚下山坡去,只得徒步追赶,无奈山坡陡峭,秦观下滚速度甚快,阿里骨不但追赶不上,还给秦观挪远开来。
不多时,秦观就滚到了山坡底下,眼见自己身子即将撞在坡底一石头上,秦观忙展手臂,使得上身旋转范围变大,其滚行的轨道也突然偏转,却是刚好避过那石头。在经过一段平地时,秦观方才停下身来,他摸了摸乱跳不停的心坎,心有余辜地叫了一声:“真险。”秦观看了一眼身后,见阿里骨还是山破腰间,心道:“我不会轻功,平地没有他快,待一会他赶来,我却该怎么办?”
此时,却听一阵马车行驶之声,秦观见不远出一条东西大道上正好有一辆西行的马车,心中窃喜,却是计上心头。他飞跑过去,拦在了大道上。那马夫见前面有人,忙收缰绳,迫使马匹急停下来。“小子,你想死吗?”马夫一看就是个粗鲁匹人。
秦观却不应话,急身转到马车的另一面,一下隐进大道另一边那半人深的草丛中。那马夫骂了一声“神经病”,然后又扬鞭驱马,马车继续向西而去。这时,阿里骨才从山坡上飞了下来,在飞行突中,他早已看见秦观拦马的情景,心中暗道:“你以为你上了马车,我就追不上你了吗?”阿里骨也不去查看秦观躲身的草丛,便径投西去,追向了那马车。
秦观见阿里骨远去,走出草丛,对阿里骨去的地方唾骂了一声:“白痴一个。”然后就抖了抖身上杂草,往东而去。
行了个多时辰,便见来到了长江边,秦观想到赵萍的死,心中就肝肠寸断。望着浩浩江水,他不由得叹声作一首《千秋岁》道:
水边沙外,城郭春寒退。花影乱,莺声碎。飘零疏酒盏,离别宽衣带。人不见,碧云暮合空相对。忆昔西池会,鵷鹭同飞盖。携手处,今谁在?日边清梦断,镜里朱颜改。春去也!飞红万点愁如海。
“即使萍萍以去,我也得去长江下游看看,也许来能找到她的香体。”秦观整理了一下杂乱的心绪,就找到一只渡船。“船家,我给你五两银子,你尽量往江的下游驶去。”秦观对那船家道。船家将秦观打量了一番,问道:“客官,你当说一个具体的位置才对,不然我怎取向?”
秦观淡淡道:“就一直往下游走把,能走多远是多远。”秦观身上现在就有七两银子,他还得留两两银子下来,以做身计,也只得要了五两银子的路程。船家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怪人,自摇了摇头,心中暗道:“真是怪人,自己竟也不知自己将去往哪里。”
小船缓缓离岸,秦观一直坐在船头,远望江面,心中有如一潭死水。他此刻不光是心情低沉,身子更是伤重,阿里骨对他的那几掌击打,可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秦观真想跳下江中,陪伴赵萍,但想到赵萍的仇,他就暗自告戒自己:“我不能这么懦弱,我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然后再找机会为萍萍报仇,杀了那个吐蕃狗贼。”
就这般在船上呆了两天两夜,此时已是红日西坠,天将及晚。那船家见秦观完全就是个呆人不免没了耐心:“客官,你到底要到哪里?”
秦观神色凄然的望了望江岸,然后又看了船家一眼,怅怅道:“五两银子的路程完了吗?”船家道:“早完了,客官,你还是下船吧?”
“那靠岸吧。”秦观话语没有一丝生气。
船家也不管此处江岸的荒凉,一心就想着甩到秦观这包袱,便将船靠到了一地处荒林的岸边。靠岸后,他没有多说,便下岸而去。
坐在江边,凄望着远方,夜色犹如一黑魔,悄悄侵入秦观的世界,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直刮的他全身着颤。他叹了一口起,站起身来,步入了岸边林中。
在饥寒的侵袭下,他不得不打算找个地方暂住下来。前面有一个破旧的山庙,秦观便走了进去。破庙内荒草丛生,苔藓满布,蜘网乱织,鸟粪堆积,实显荒凉。秦观也顾不得此,自打扫出一块空地,铺上几个烂草垫,躺下休息起来。
躺了一会,实敢饥饿,便打算出庙去找些食物,秦观刚到庙门,便见不远处一黑影往这破庙处走了来。他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头,赶忙退庙里,躲到了一佛像后面。
那黑影进入破庙后,将此处查看了一番,虽然见地上有人打扫过,但也只是认为乃是昨夜曾有人在此宿夜,倒也并未在意。他取过一个草垫,坐了下来。秦观从两佛像中间的缝隙悄望出来,顿时看清了那人的侧面。他暗吸一口冷气:“妈呀,是那个丑女,她怎么会到这里来了?”秦观口中的丑女,当然就是在江城里与他发生摩擦的那女子。
第八回 夜宿破庙
秦观在佛像后面呆了一会,心中暗想:“这破庙可是我先找到,总不能给她占据好位置,而我躲在这破地方吧。”可他又不好意思显身,只得强忍着躲在那里,心中却是把那女子骂了千百遍。
这时,却见那女子正起身来,走出了庙外。秦观暗暗叫好,这下我可以出去了,今晚也用不着与这丑女共宿一庙了。他跳出佛像后面,向庙门外呸了一声,自言道:“丑女,滚吧,我才不想多看你一眼。”
他将那草垫排后,躺了下来,现在虽然腹中饥饿,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出去找食物了,再且这荒山野岭的,哪来食物?还不如节省一些体力的好。
迷迷糊糊中,进入了梦想,睡梦中,他梦见了赵萍,梦见了自己和她相识、相知、相爱的情景。“什么人。”一声柔厉的声音把秦观从美梦中强行拉了出来。秦观睁开双眼,看了看站在庙门处的那女子,她右手拿箫,左手提着一只刚死的野鸡,正用迷茫的眼神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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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观给她吵醒美梦,心中怎不气怒,他大声道:“喂,你叫什么叫,吵醒我的美梦了。”那女子将秦观微一打量,顿时认出他来:“哦,原来是你小子,快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秦观轻哼一声,神色鄙夷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那女子脸上顿显怒容,不过随即恢复正常,她轻笑道:“这破庙是我先找到的,你要宿夜,却该另找一个地方,我可不想和你这么一个臭男子……。”
秦观不待对方说完,便打断她的说话:“你胡说,这破庙乃是我先找到的,你来这破庙之前,我就已经在这里了。”那女子误以为秦观说的是现在他先到这里来,忙驳道:“我胡说?我可告诉你了,在你来这里之前,我就已经在这里歇了一会了,我刚才只是出去找吃的,才让你趁机而入,你不信,看看这地上,那些草垫就是我铺的。”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我可是看见你来这里的,我先前不知你是什么来头,在你进来时,就躲到了那佛像后面,而这些草垫也不是你铺弄的,而是我先铺弄的。”秦观双眼怒睁着那女子。
在那女子来之前,这里确是已经铺好了草垫,秦观现在这么说,那女子却也知道了是秦观先来,不过她心中还是不胡:“又没有人证明你躲在了佛像后面,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秦观懒得和她多说,横道:“反正是我先来,你今晚自己另找宿处吧。”“凭什么?我还说我先来呢?”那女子边说,边提着鸡走到了离秦观一丈远的地方,蹬了下来。
秦观见对方实在没有走的意思,也无奈何,他心中暗道:“就算她和自己同住在这里,自己也不会受到什么损失,且她一个女孩子,要让她在这荒山野岭中再找一个能够过夜的地方,却也困难,我还是不要为难别人了。”想到这里,秦观便不再理会她,自转身背朝那女子,睡了起来。
只听那边传来一阵折木断枝的声音,又是一阵噼噼啪啪的火烧之声,然后便是一股香喷喷的烤鸡味道传了过来。秦观此时正是饥饿,闻到如此香气,怎不为之所动,但他想到这野鸡主人那付峥嵘的脸嘴,心中便暗暗告戒自己:“我就算饿死,也不能去向这又丑又恶的女人要食物。”
可有时**并不是人的思维所能克制住的,秦观虽然尽力不去理会这香气,但它始终还是客观存在的。秦观实在不能忍受心中**,扭头偷看了这边一眼,只见那女子正拿着一木棍穿着那野鸡,在熊熊大火上来回烧烤,而那野鸡,已经给烤得黄幽幽的,直流肥油。秦观真的恨不得过去猛肯那野鸡几口,他吞了吞口水,心中不停的对自己说:“那是恶女人的东西,我不能吃,何况即使我想吃,她也不一定会给我,我何必去自讨没趣?”
“小子,是不是想吃了。”那女子见秦观在偷看这边,也猜到秦观饿极。秦观顿时面红耳赤,他忙转过身去,心中暗暗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你小子真是贪吃,现在给人讥笑了吧。”
秦观克制住内心的**,尽量使自己不受那野鸡香味所诱导。“臭女人,本来我就饥寒,你居然还在我旁边来烤野味吃,这不是存心和我作对吗?”秦观心中又发起阵阵牢马蚤。
过了一会,却听见那边有吃鸡的声音,秦观心中更是痒痒,很想看看那边,却又害怕再次给她讥笑。“真是好吃,我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野鸡。”那女子边说边是故意将那吃鸡的声音弄得啪啪作响。
秦观心中难受,怒火起来:“喂,你这家伙不要发出声音,我要睡觉。”那女子没想到秦观会突然发怒,不过她随即一笑,却是拿起一只鸡腿,走到秦观这边来,对着秦观笑道:“小子,你饿了吗?想不想吃一块。”
秦观知道对方存心气自己,他干脆不再和对方较劲,轻哼一声,便闭上双眼,不再理会那女子。“喂,小子,我在和你说话,你听见没有。”那女子见秦观不理他,便觉得没什么乐趣了。
那女子拍了拍秦观身子,又道:“你真的不饿吗,只要你叫我一声好姐姐,我就给你半只鸡吃,你愿不愿意?”
秦观还是不理。那女子怒道:“臭小子,不吃白不吃,饿死活该。”她说罢就走了过去,半坐在地上,还使气将手中那只鸡腿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毕竟现在整个山野,就只有她和秦观两个人,而现在秦观对她根本是毫不理会,她当然感觉无聊愤懑了。
那女子沉默了好一阵子,又将那剩下的半只鸡提到了秦观面前,甩在他的面前,说道:“我也不要你叫我什么好姐姐了,你爱吃就吃,不吃算了。”说罢,她又回到那边。
秦观悄悄睁开双眼,看见这香喷喷的野鸡就在自己眼前,直叫他口水满流,他心中难受至极:“我敢保证,这女子一定对那日江城的事怀恨在心,不然她不会使用这么毒的招数来折磨我。”“贱人,我是不会吃你东西的。”秦观竟骂了起来。
那女子本是一片好意,她知道秦观现在一定很饿了,所以才将鸡放到秦观面前,但她没想道秦观竟如此固执,怎么也不愿吃她的鸡。一片好心给人当作了驴肝肺不说,还给别人唾骂,她心中怎不气怒,一下冲过来,将那半只野鸡踢飞开来,箫指秦观道:“死小子,你骂谁是贱人。”
秦观也怒火了,他爬起身来,怒瞪那女子:“我就是骂的你,你要怎样,丑八怪。”那女子秀眼圆睁,双眉倒剔,切齿道:“你小子太可恶了,我今日非好好教训你不可。”她说罢,就一扬手中玉萧,急攻向秦观胸口。
在秦观心中,这女子是个心肠恶毒的女人。他见对方攻来,知道被这一招击中,那必受重伤,他赶忙侧开身子,用手臂接下了这一棍。棍臂相交,秦观感觉到自己手臂微有麻木,却无大碍,他心中不由得暗道,看来这女子的武功也不过如此。其实他那里知道,这乃是那女子心存怜慈,并无伤他之意,只是打算吓吓他。
秦观却到那女子对他犹恨在心,认为那女子必定不会放过自己,便心生逃离之计,只见他啪一声吐出一口唾液,直飞向那女子的面部,因为他认定,那女子一定会顾及自己脸面,而去躲闪这唾液,那这样他就有了逃离之机了。
果如秦观所料,那女子一见秦观唾液飞来,急身闪开近一丈远,方才没有中招。秦观却是拔腿便往庙门外面跑去,头也不会的消失在了夜林当中。
那女子追到庙门处,望着秦观渐渐消失的背影,气得跺脚:“死小子,下次不要是碰在了我手中,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那女子回到庙中间,又一脚踢向那堆材火,直踢得烟火四起,红尘乱飞。她一下坐到在地,余气未肖:“好不容易在这荒山野林里找到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伴儿,竟然会因为我给他东西吃而跑掉,真不知这人脑子是怎么长的。”
那女子独坐在那里,愣了一会,然后放下手中玉箫,抬起双手,轻轻拔开脸上的那层人皮面具。顿时,一张绝色佳容露了出来,只见她:
眉清目秀,瓜脸桃腮。两道弯月远山清,一对秋波碧水秀。瓜脸如洁玉,牡丹蕊绽,桃腮似朝霞,芍药迎风。青丝凝翠斜插芙蓉花,冰肌如雪暗藏纤柔骨。外唇启时樱桃破,玉舌动处香气吐。兰心依依色色动人,玉立亭亭娇娇妖娆。正是:丽质花颜素娥下凡来,佳色美貌瑶姬到人间。
她拿起那张人皮面具,恨恨道:“看来都是这面具惹的祸,要是我不带上它,他定让不会给我吓跑。”不过她转念一想:“哼,那小子只看中女人的容貌,要是别人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