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宇的办公桌上的确沒有其他可疑的东西,但依旧有一个东西吸引了易禾的目光,那是一道看上去非常正常的划痕,有些像是佩刀或者别的硬物不小心磕碰在了桌子上,唯一有些可疑的是,这道划痕还十分的新,应该就是在近几天内产生的。
“找不到就算了呗,可能是洪头放到了别的地方吧。”聂聪见到易禾并沒有回答他的问題,而是一脸呆滞地盯着那凌乱的办公桌,还以为易禾是因为沒有找到资料而有些失落,故作轻松地劝慰道,在衙门之中谁都知道阿山是老胡的高徒,两人的性子也有些相似,非常的执拗,到手的案子一般都会死追到底,即使是已经将案子交给了别人,也是会非常在乎案子结果的。
“也对,等洪头回來我再问问他吧。”为了不引起聂聪的疑心,易禾很快收敛了心神,双手随意在洪宇办公桌上拨弄了两下,将那道露出來的痕迹重新掩盖在了凌乱的资料之下,然后十分自然地拉着聂聪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尽管不知道那道痕迹代表着什么,但易禾有一种感觉,一个对刀剑非常熟练的老衙役应该不会随意产生这种擦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才会出现,而衙门之中就算是嫌犯再怎么大胆,也是不可能在这里和洪宇发生冲突的,洪宇这个家伙虽然平时有些尖酸,但因为资历够老,除了老胡之外也沒有人敢跟他红脸,所以那一道痕迹绝对不正常。
有了痕迹,最常见的便是反推磕碰物的形状,如果是在现代的话,易禾还可以利用粘土之类的东西做出了一个模型,不过此刻的他并沒有这种的工具,而且“老胡”照例开会的众人此时也已经重新分散开來,再去查看洪宇的办公桌也是不可能的了,只能依靠脑中那道痕迹的样子凭空推测。
那是一道有些不规则的痕迹,除了几个很小的波折之外,几乎是一个拇指大小的椭圆,有些像是佩刀的刀柄,但比衙门制式佩刀的要小得多,更像是大一号的毛笔柄端磕碰的,可毛笔的硬度应该又做不到这种程度,而且就算是洪宇再怎么不会使用毛笔,也不至于会让柄端磕碰到桌面之上。
“阿山,那件案子怎么样了。”“老胡”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易禾和聂聪身后,随意的一句话便让正在胡吹侃大山的聂聪静若寒暄,然后听明白之后便十分识趣地退走了,留给了“老胡”和易禾单独聊天的空间。
“沒有明显的进展。”尽管周围的衙役都沒有将注意力集中到两人的身上,但易禾还是小心翼翼地沒有直说,只是模糊地说了一句,因为那个痕迹实在是太模糊了,而且它也只是易禾的直觉,他自己可以根据这个方向调查下去,却不好因此误导杨恰恰等人。
“我倒是有些进展,你跟我出去核实一下。”“老胡”的表情依旧严肃无比,像是以前一样随意带着阿山去执行任务,其他的衙役也有注意有些不对劲的,阿山已经出师很久了,两人已经很少一起执行任务的,尤其是在矮胖衙役死后,阿山已经成了衙门之中排名前三的人物,老胡则是无疑的第一,第一和第三一起行动,那么又会是怎样的大案子呢。
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老胡”和易禾都有些小心翼翼地辨认着方向,之前他们在观看的时候尽管有刻意注意过衙门四周方向和情况,但只是当做现场线索來看,却沒有想到自己也会亲身进入其中,想要不露异常地行走在小镇之上,还真的有必要小心一些。
“衙门之中好像也不是那么干净。”“老胡”像是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声音也控制得非常精准,只有他自己和也会能够听到,后者也时刻注意着他的话语,这句话应该就是“老胡”之前从召集那些衙役开会时获得的信息,却不是知道能够对他们有什么作用。
易禾的表情倒是一愣,他之前就猜测过衙门之中恐怕还另有内情,那两名衙役的死亡也很有可能和这件事情有关,即使在现代科技发达的警察局依旧有很多无能为力的事情,更何况是通讯闭塞的古代,衙门之中肯定也隐藏着很多暗黑面,一些正直如同老胡一般的人,也很有可能因此产生扭曲的“正义感”,从而用另类的方式铲除衙门之中的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