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不过最近我都没有办法抽开身,只好等到清明节小长假再做决定。
我哥已经做好了午饭,现在刚好十一点。我把周老师跟我说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这倒是可以,但是我觉得要是去雁荡的话,三天肯定不够。你起码要请一天假才可以。”赫伦安提议道。
“我先打个电话给老胡,通知她一声。”
我立刻拨通了老胡的电话号码。“喂,老胡,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邹老师告诉了我一个与这件事情有着很大联系的人。”我一边摆弄手中的电视遥控器一边说道。“真的?他是谁?”老胡问道。“叫谭习羽,住在南雁荡山,我打算等放了清明节假期去找他。”我郑重地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那么……我……能去吗?”老胡有些犹豫地问我道。“如果你能在三天假期之外抽得出一两天时间的话,当然可以。”我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嗯,那好,我会尽量想办法的,bye。”老胡挂了电话。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是恩雅姐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从失踪到现在,已经整整八天的时间了,尽管邹老师说她现在很安全,但是她的失踪还是让我有些惴惴不安,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
“要是现在恩雅姐在就好了。”我哥收拾着碗筷,小声嘀咕了一句。“你放心吧,据邹老师说,恩雅姐现在安全得很。”我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说道。
“那么邹老师知道恩雅姐在哪儿吗?”我哥接着问我。“他并不知道,但是只要恩雅姐是安全的,就足够了。”
虽然说恩雅姐是跟我父母一辈的朋友,但是她和我们父母属于忘年交一类的,她比我们父母要小上接近二十岁。所以比起“阿姨”这个称呼,我和我哥还是觉得“姐”更适合些。
家中电话响起,拿起子机一看,是恩雅姐家的电话。“喂,是恩雅姐吗?”我试探着问道。“嗯,是的,我现在已经回来了,在家里,并且很安全。”恩雅姐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恩雅姐!我们都快担心死你了,这八天你都去了哪儿?怎么出去的时候都不说一声?”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难以言喻的欣喜与激动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
“说到这个还真是对不起,我出去的时候太匆忙,而且是在午夜,本来到了目的地想用手机跟你们联系,但是我到了那里才发现手机没电了,也没有带上充电器。”恩雅姐的语气颇显无奈。“这样,那你去了那里?”我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听说最近发生的两起命案,跟十八年前你父母的死有关是吗?”恩雅姐问我道。
“对!等下我还有一张照片要给你看,是至今为止唯一发现的证物。”我说道。“那好,等到十二点以后你拿过来给我看看,或许能发现一些什么,那这样,我先挂了,再会。”说罢,恩雅姐便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之后,我马上把照片储存到自己的手机里。等下顺便到周老师那里去拿地图。
恩雅姐知道这件事情并不让我惊讶,因为她本来就是我父母的莫逆之交,并且我父母死后由她代为抚养,并且我父母的所有遗物(不包括遗产)由她保管。她是个尽心尽责的代理监护人,在我们小时候,她用心地教导我们,照顾我们;我们成年之后,她把我们家族所有的秘密以及我父母的所有遗物当做成人礼物送给我们,并且极力支持并且赞助我去美国读研,当赫伦安找工作受挫时,也是在恩雅姐的帮助下开启了店铺,并到现在有着不错的收益。她对我们的恩情,岂能只是用经济和物质能够奉还得了的?
开车到恩雅姐的家中约摸十分钟。我到她家里时,她正在庭院里修剪花草。
“恩雅姐,这八天你去了哪儿?”我依然牵挂着这个问题,我刚刚由于太激动忘记追问了。事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恩雅姐会那样岔开话题。
“先别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了,你说要给我看的东西呢?”恩雅姐把我带进屋里说道。看来恩雅姐铁了心不想回答这问题了,再问下去也只是我自讨没趣罢了。
“在犯罪现场发现的,所以实物没有带来,不过照片很清楚,能看清上面的图腾纹样以及类似文字一样的东西。”说着,我打开手机中的图片。好在手机的屏幕比较大,放大之后上面的纹样清晰可辨。
恩雅姐仔细地端详了一番之后,微微皱了皱眉。“看来这件事情十分麻烦,我能确定这是一种奇特的投毒方式,但是并不是我们所想的蛊毒,上面刻的图腾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恩雅姐摇了摇头说道。“这上面标注的是毒药的名称,并且是布袋树的树脂,见血封喉。”恩雅姐冷静地分析道。
布袋树我听说过,是生长在澳大利亚的热带丛林中的一种植物,树脂的毒性很强,据说只要路过的旅人靠着它睡觉,就永远不会再醒来。可是弄到这种毒药要从海外引进,而且中国内地也有很多与之可媲美的剧毒,我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他要用这种毒药。
“这样,这些是什么文字?”我好奇地问道。“一种几乎失传了很久的少数民族文字,有点类似西夏文那样的。”恩雅姐解释道。“知道了,要是有什么新的发现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对了,恩雅姐,你能不能在清明节的时候抽出五天的时间,陪我和我哥去趟南雁荡山?”我问道。
“可以,到时候会联系你们的。”恩雅姐似乎是答应了。“那现在我走了,我要去邹老师家里面拿地图,再会。”道别之后,我便坐上自己的车,不紧不慢地驶向邹老师家。
邹老师是我的书法老师,也是恩雅姐的好朋友。在我八岁的时候,恩雅姐便把我送去他家里学习书法。我哥对此毫无兴趣,所以后来恩雅姐送他去学长笛。
邹老师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沉静,与恩雅姐还有些相似。但是相处久了,就觉得他的沉静和恩雅姐的沉静完全是两回事儿。
他的沉静之中,还带着许多一名真正的艺术家对书法这门艺术的执着于追求。
他也称得上是一个才子。他毕业于浙江大学,有着历史学学士和中文系硕士的学位,曾经研究过与翻译古典文献,还教过书。不仅仅是书法,在国画上也有很高的造诣。到了后来,他的同学都坐上了高官的位置,但是他对这些纷繁杂乱的东西丝毫不感兴趣。后来回到了上海,开了一个书法兴趣班。和恩雅姐的诊所一样,不做广告,都是人们口口相传的。
“邹老师,我来了。”我在门外喊道。
门是打开着的,因为今天是周末,是孩子们来写书法的日子。现在刚下课不久,下午的课还没有开始。
“赫伦娜,这是去谭习羽家的地图。”邹老师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张略微有些黄的宣纸递给我。
“这是他八年前来上海时给我画的一张地图,我上次在网上忘记跟你说了,他的性格十分古怪,一般不会接待不认识的陌生人,不过到时候你就说是我让你见他的,这样一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邹老师说道。
“对了,邹老师,我有一件事情还想问一下。”我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题?”邹老师微笑着问道。“外国有没有灵媒?”我也不知哪里来的突发奇想,估计是昨天的英文信件、照片上的老外和口供中的描述给了我灵感。
“有,但是本质和中国灵媒完全不同,他们一般以此为职业,但是你和其他的中国灵媒却是为了守护远古的秘密和珍贵的法器。”邹老师解释道,“而且每隔一百年还会有一次世界各地的灵媒大聚会,上一次的聚会是在1912年五月,我想下一次也快了。”周老师补充道。“那么,雁荡你会去吗?”我邀请道。“不好意思,你们出去的那段时间我正好要和我一个朋友去安徽。”周老师一脸抱歉地说道。
“那这样吧,我先走了,再会。”我道别道。“这次出去要小心点儿。”周老师叮嘱道。“知道了。”我回应道。
开着车一路回到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这件事情终于可以圆满地结束了。尽管还没有见到谭习羽本人,但是心里却有一种稳操胜算的感觉。我父母的死一直是我心中多年的软肋之一,就算我外表看上去很刚强,可要是我的软肋被触及,那将是一发不可收拾的。
“哥,我回来了。”我依旧习惯性地在门口叫道。只是没有人回应。我有意识地瞥了眼鞋柜,果然,他出去了。
翻开笔记本,我哥用手机上的线。
“哥,你去哪儿了。”我问他道。
“我现在在张杨家。”
“哦,打牌?”
“不是,在商量去南雁荡山的事情,他也一起去。”
“什么?”我觉得我哥这么做有些过分,本来昨天让一个外人来大厅家务事已经是破格中的破格了,现在居然又要跟我们一起去雁荡,我心里面多少会不舒服,看来我哥忘记了我们跟外人相处的原则了——和秘密有关的,不能让外人参与。
“哥,你这么做似乎过分了些,就算要以平常心待人,但是还是不能放弃原则的。”我有些恼了。
“我也没办法,他说清明也要去一趟南雁荡山,问我去不去,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呢?”
“算了,还是让他来吧,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儿,你得负全责。”我无奈的说道。
我说了这句话之后,赫伦安便没有再次回我信息。
其实祖训还是有道理的,因为灵媒之间的事情往往不会简单,外人的介入往往会让事情更为糟糕,并且对于那个人来讲,卷入这件事也是一个麻烦,会连累到别人。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都走到了这一步,要是再反悔就更加让人怀疑,并且也会给人际关系添上障碍。
只是我觉得张杨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尽管主动邀请我哥去雁荡旅游也是一件平常事,但是正巧发生在这个时候,我不免也觉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