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伏之姿,赶着纸人。他的神色还如往常一般淡漠,透着疏离。我心中之前对他的怒气忽然消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难以遏制的恐惧。上古的术法派系繁多,制符、看相、驱邪等等都各有其妙处,学习之人趋之若鹜,但不论什么派系,飞翔之术是道法的尽头,是修道之人的终极梦想。俗话说,先有羽化,后有登仙。一旦学会了飞翔,飞升便不再只是一个白日梦。魏延的术法,已入无人之境,而我同他,便是真真切切的仙凡有别。我就知道,我这个恋爱不会谈得那么容易。
魏延飞身越过我头顶的时候,同我对视了一眼。他的嘴角微微挽起,是平日里常显露的桀骜。我心中涌起一阵悲凉,他虽然就在我眼前,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却是那么远。早知今日,我就该专心治学,跟着师父好好钻研道法,而不是任性妄为,蹉跎光阴。
“阿延果然是我魏家的脊梁、三十六世仙胎”,元集大师神色之间难掩激赏,“也难怪姑苏家的小姐对他三十六世不忘,追随至此。”
“啊?”我一惊,“什么三十六世仙胎?”
“因缘簿里,阿延是司命星君落入凡间轮回修炼的一瓣精魄,虽然只是浅浅一瓣,却是仙胎。原本,完成修炼,结束轮回,自有天收。可谁知,阿延被姑苏家的姑娘看上,这一追就追了三十六世。到了最后,姑娘不再是姑娘,而成了区别于六界生灵之外的怨灵。”
我一时间难以消化,半响,才怔怔道:“那魏延到底几岁了?”
“阿延和你说的他几岁,他便是几岁。他如今的修为是前几世积累与这一世的勤奋精进所致。”
“那眼前这位姑苏姑娘是什么来头?”我问道。
“姑苏家最后一位皇后,三十六世之前。”
“可她没有灵力,又是肉身,如何能活那么久?”我皱眉。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元集大师仰头,望着正在斗法的二人。
“为什么我们要错过?坠欢重拾难道不好吗?”姑苏臻的质问声听得我心里没由来一阵紧张。
魏延没有回答,只是双手相对,奋力一闭,瞬间将纸人聚拢至一处。他的眉峰紧紧簇在一起,纸人便扑簌簌朝姑苏臻掠去。我在底下看着,心中不是滋味,总觉得若是魏延真不喜欢她,便不会这般沉默。照他平日里的尿性,定会开启他大爷一般的嘴炮,将对方喷成筛子。
姑苏臻只是望着魏延,嘴角露出淡淡微笑,道:“我知道你不敢伤害我。”
她的话音刚落,纸人便同之前的血符一样,凌空停住了。
“那年你殁了以后,我将你的骨灰尽数藏进你送我的宝匣中,然后埋在槐花树下。羿年,我因太思念你,便将槐花树砍了,想要挖出宝匣,谁知你却在宝匣里开出一株藤蔓来,碧绿碧绿的,我看着好欢喜,好欢喜。”姑苏臻的声音变得无限柔和,我周身又开始泛倦。
“每一世轮回,你都会有新的身份、新的面孔,这茫茫人海,我如大海捞针一般寻你。这一寻,便是去了三十六世光阴,就在我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你却自己来寻我了。如果这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那什么才是呢?”
“虽然六道轮回,要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但我知道,曾经种种都曾出现在你的梦中。我和你的故事,你都知晓。”
我的心在姑苏臻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