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蒙在睡袋里咯咯直笑,“如果你真的想上厕所,我会陪你去的,你放心吧。”
我呜咽一声,朝魏延轻靠过去。他伸出猿臂将我一把揽过,低声问:“要我给你烧火吗?”
我点点头。魏延一翻手,一剂明黄的真火自他掌心慢慢升起,拢向我。温热的煦火烤着我的面颊,我轻声问道:“能就这样给我烧一辈子火吗?”
魏延手上的火星颤动了一下。他低头看我,凝神的一瞬间,我觉得我就要融化在他的眼神里。
“如果你给我烧一辈子的洗澡水,我就给你烧一辈子的火。”他道。
“成交!”我一个愿,但到底还是跟我对印了大拇指。他起身从一旁的行李里拿出一张红栅宣纸,铺开文房盒,蘸了一点墨,刷刷地写起来。
“写的什么?”我问。
“你的卖身契。”魏延淡淡道,握着毛笔的手行云流水在纸上游走。
“啊——”我惊叫一声,探过头去一瞧,‘婚契’二字立在宣纸正中醒目逼人。
“你生辰八字多少?”魏延的问话声不容我有半点迟疑,“几几年出生的,在哪里出生的,统统报来。”
“一九□□年十二月十二日正午九时,出生地就在汴州。”我迟疑了一下,诺诺道:“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魏延你不必……”
魏延停下誊写的手,扭头看我,道:“那我不写了?”
“不不不”,我下意识地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魏延垂目,手又动了起来。
“会不会太快了?我都没和我爹说过,毕竟是婚姻大事,还有梁家的人……”我轻声道。
“阿砚,我和你这么说吧。我这个人呢,从来就不是规矩里出的方圆,结婚证书、民政局这些对我没有任何约束力。这一纸婚契,我头一次写,也希望是最后一次写。你若是愿意,现在就签下你的大名,从此做我魏家的媳妇。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这么简单。”魏延静静道。
我一下懵了,只觉心中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那些名为欢愉、愫如涨潮的余浪一般,将我心里的高地尽数淹没。从前我也觉得光阴冷漠、世事无趣,如今却希望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能凝成一粒琥珀,永不褪色,永藏心尖。我望着魏延俊逸又带些严肃的脸,仿佛已同他携手度过了一生一般,脑海中全是五颜六色的烟花,刹那间就绽放。
“我签。”我定定道。
魏延将写完的契书递给我,道:“签之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究竟看上我哪点了,仅仅是因为我的眼泪吗?”我知道我这样明目张胆地问很蠢,但是我需要知道答案。
“我母亲已经去了”,魏延静静道,“就在我们决定上山的前一天夜里,走得很安详。”
“对不起。”我赶紧道。
“没事,久病床前无孝子。”魏延淡淡道,“她走了,她松一口气,我们全家也松一口气。回到刚才的问题,我看上你哪点了。”
“嗯。”我点头。
魏延的眉头皱了皱,思索片刻,进而道:“白马寺初遇的时候,我就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