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旁人不同。也说不上来你究竟哪里好,甚至不符合我从前心中既定的任何一条标准。可你一出现,那些条条框框瞬间就作了废。有时候莫名其妙就会被你弄得心情郁闷,可真看到你以后,又不觉得那么生气了,甚至觉得好玩。阿砚,你很不凡。”
“曾经我觉得我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了,生生死死都无所谓,但现在我希望我能长命百岁,活到九十九,与你一直在一起,看日出,看日落。我也说不上来你哪点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就是歌里唱的那种感觉。”我定定回道,不知不觉眼眶竟然红了。
“那就签吧。”魏延将毛笔递给我。
我接过吸饱朱墨的小白云,下笔微颤,忽然抬头问:“砚字繁体怎么写来着的?”
魏延哀嚎一声,“你们梁家到底是怎么养闺女的,你平常那些古文古书都是白看的吗?”他一边愤愤,一边拿过笔,在一旁的白宣上写下我的繁体名字。也不知是我的幻觉,还是魏延笔力太劲、朱墨太赤,‘梁砚’二字竟在纸上发着光,灼得人有些刺目。
小白云就在我手中,我也已经知晓繁体写法,可我就是下不了笔。我抬头望了望魏延,他的眸子凝住我,无言。我只觉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心里发着痒,但就是下不了笔。魏延的眼神渐渐由光亮转为黯淡,他抽回我手下的婚契,淡淡道:“既然现在下不了决定,就到时候再说吧,不急,我也不想逼你。”
我下意识地一把抢回婚契,眼睛一闭,刷刷两下就把我的大名签上去了,末了道:“你写都写了,现在不签,早晚要签。难道还有能从你手里逃出的羊?”
“痛快!”魏延竟然击起掌来,“真是痛快!”
他收了婚契,细细叠成很小一块,放在手掌心上轻轻一吹,婚契成了一张小笺。他将小笺往胸口一按,像孩子一样满足地笑起来,道:“现在你在我心里了。”
第二日清晨时分,我和魏延都没有心思安睡,索性拉开帐篷的天窗,相互依偎着等看日出。我和魏延互相聊了许多过去的经历,有些相似,有些大相径庭。他总是作壁上观的那一个,而我总是亟亟投入火坑的那一个。他母亲是百里挑一的甲胄能手,他甫一降生,便是携着真火而来。魏家的老人说,汴州的山、汴州的水都太小,恐养不了他这条大鱼。他需要被放养在名山大川之际、江河湖海之边,方能葱郁成才、真正成器。因此,魏延从小就跟着琼荒贤者游历四方,吸天地之精华,养万物之脾性,再浓烈似火的性子也被磨得棱角四平。
魏家明显与梁家不同。梁家如一盘散沙,基本自由发展,而魏家,井然有序,目标明确。母亲去世后,我和父亲守着家里的一堆宝贝,东躲西藏,倒来倒去。赶上好的时候,日子自然能过得有姿有色;没赶上趟的时候,也过过连一双运动鞋都买不起的日子。守着有市无价的东西太久,人的性子便惰了,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世界变成了灰白色,没了一般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和欲望。
“我们一起拍张照吧。”我从包里拿出拍立得,设定好时间。‘咔嚓’一声响起的时候,我支起身,对着魏延的脸颊就是一记亲吻。等待胶片显色的时间,魏延在我耳畔轻声道:“我这辈子都没有照过相,因为怕惹麻烦。和你是唯一一次,以后也只和你拍。”
我的脸一下就红了,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