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眼前的人是祁王殿下,那人浑身皮开肉绽,手腕粗的两条铁链穿过他的琵琶骨将他牢牢钉在了石柱上,血在铁链上糊了一层又一层,凝结成暗红色。景修看到他想说话却只是发出嚯嚯声。
云晟声音发颤,“殿下,属下来迟了!殿下不要再动肝火说话了,属下都明白。殿下浑身的伤,还有这铁链属下也没有把握能伤害最小的取出来,殿下放心,我这就命人将邹衍带来,尽快救出殿下。”他说着对跟在身后的一人吩咐了一番,那人瞬间飞跃出去了。
景修费劲说道:“救,救岚烟郡主,消息是我让她传出去的。她也被萧玮怀囚在北罔楼上,她刚生了一个孩子。”
“殿下,你说那位带着婴儿的是岚烟郡主?属下刚才见过,粟润,你去好好把郡主照看起来,让郡主继续安歇,明日天亮了再护送郡主出楼。”他左侧的黑衣人领命而去。
景修压下心头翻涌的血腥气,“钺,沉钺怎么样?敏,敏州他们······”
云晟实在不忍他再费心血连忙打断他,“殿下放心,钺姑娘,袁管家他们一切安好。殿下还需保重自己,才能好好回去见他们啊!”
六天后邹衍才进了石牢,他不敢大意,先是在景修所有的外伤上上药包扎,又让云晟封住了景修身上所有的穴道,才取出一柄极细极长的刀具,这两条铁链已经完全与景修的骨肉长在了一起,必须先使两者分离才能顺利地取出铁链。
站在旁边的人都大气不敢出,景修这几天吃的好又用了药精神好了许多,“没事,你尽管下刀,你用刀时越犹豫不决我受得罪就越大,下刀吧!”
邹衍稳了稳心神,果断地动起了手,纵然封住了穴道,仍有血不停地流出来,他屏住呼吸一手不停下刀,一手不停洒药粉,大冷的天他浑身都是汗。
景修一声不吭,这种痛虽然他早已习惯了,自从被钉在这石柱上,刀割刀刮就是萧玮怀在他身上做的唯一一件事。
云晟看邹衍腾不开手就过去给他擦了擦即将掩住眼睛的汗水,两根铁链足足花了三个时辰才完全取出来,重新上药包扎一切正常后所有人才出了口气。
躺在软榻上下了揽云峰的景修想快点赶路,邹衍说他的伤经不起颠簸,除了眼睛他浑身上下都绑着纱带经不起折腾,只能慢行,景卿沫竟然还没出发,她怀里的孩子刚刚两个月,也是经不起颠簸,正好跟景修一起上路。
一路上她也不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发呆,晅儿除了吃就是睡,不哭不闹安安静静,景修对她的事也不好多问,怕惹她烦忧,只说进了莲川让她跟着自己去祁王府养着。景卿沫也不说话,算是默认了吧。
这一路足足走了二十三天才进了莲川,因着一路上有邹衍的照看,景修身上的伤才没有大碍,景卿沫的身体也还好。刚刚过完年的莲川还处于节日气氛中,到处都是张灯结彩,欢声笑语。
直到进了祁王府所在的四方城西南角景修才觉得不对劲,这里毫无年节的味道,死气沉沉中透露着浓浓的哀伤,刚到祁王府门口他就连忙下了马车往府里去,整个府里都静悄悄的,看起来像很久没有人住的样子。
飘渺院外间袁敏州正愁眉苦脸地坐在木椅上,钺姑娘瞧着越发不好了,即使五殿下传消息过来说已经找到爷了,可这种话就是自己也认为不过是一种安慰的谎言罢了,更不用说昏迷不醒的钺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