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再看到她?
林初夏看着陆皖又道:“我会走的。但是我还想再问你一句,你之前不是说要去我家提亲的么?现在是不是不作数了?”
当然作数。
陆皖一时情急几乎说出口。
他之前答应过要娶她的,当然就是认真的。可他实在太生气。她那样武断,那样鲁莽,什么事情都还没有查清楚她就拿着剑要杀了他的妹妹,他怎么可能会不生气?
他已经欠皑皑很多了。他是皑皑的亲哥哥,皑皑受了那么多苦,然而他却袖手旁观,任由这些事情的发生。皑皑明明什么错都没有,却被她弄得满身是伤。他身为皑皑的哥哥,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表示?
他气她鲁莽,气自己这么多年没有保护好皑皑。可是幸亏他那时拦住了她,并没有酿成悲剧。否则,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再面对她,更没有办法面对他自己。
见陆皖沉默不语,林初夏只当他是默认了。林初夏抹了下脸上的雨水笑道:“还好你没有去提亲,要不是现在我又是两难。皇后要在世家女中替太子爷选妃,赵家的女儿也在其列。上次回京时有幸恰与太子爷同行,太子确有求娶之意。之前我老想着有你,还在纠结。如今还要谢谢你绝了我这条后路,好让我去求长久的荣华富贵。”
陆皖有些吃惊,难以置信的望着林初夏的脸。林初夏还是一脸的笑:“本来是想好好长思跟你道个别的,我也没想到,为什么会这样——剑拔弩张。毕竟相识一场,又曾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即便不能再做朋友,也不要做仇人嘛……”
可事实上就是仇人啊!爷爷灭了南宫家满门,跟他有着血海深仇。她也不无辜,那年南宫家灭门的时候她也去了,她也杀了人,就像南宫皑留在她额角的伤疤一样,她可以逃避,可以掩盖,可却一辈子都忘不掉。
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是从爷爷搜罗来的丹青里。他和他的父亲生的很像,她第一次见便觉得他像那年冰棺里的人。丹青的角落里写着他的名字:珏。她一早就知道南宫阔的独子叫做南宫珏,因此又是疑心他和南宫阔的关系。她后来也查过,南宫家与华亭陆氏渊源很深,怪不得他改姓了陆。
她一早就知道他是南宫珏。她觉得亏欠了他们家,想尽方法想要对他好,想要赎罪,直到情深似海,泥足深陷。她也曾亏欠了霜儿,她也对霜儿满怀愧疚,尽心竭力的对霜儿好,可是她总是不能与霜儿坦诚相待。可是她对陆皖完全不一样,她满腔热情,把心都给了他。她从不怕陆皖会背叛她,她的性命能由陆皖了结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她自打八岁时犯下那样的滔天大错就已经千夫所指,包括她最亲的哥哥,说是当年的事情不怪她,可是心中芥蒂始终难消,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完了,已经看不到希望了。旁人都觉得她开朗活泼,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开朗活泼,反正这一辈子不管怎么过也是过,不如好好讨好一下自己。可是讨好自己也不比讨好别人更简单。刻意讨好别人是欺骗,刻意讨好自己就是自欺欺人。人生中哪有那么多开心的事情?父亲厌恶自己;母亲汲汲与后宅争斗无暇管她;哥哥隔膜疏离;妹妹整天惦记自己的未婚夫;就连丫鬟也跟自己有杀父之仇,依仗自己的愧疚作威作福,矜贵的如同主子一样。
她的人生一点都不完美,可是她是惯常会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