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你就甭生他的气了,他瓜着哩,饭都不好好吃,就怕你不高兴。”
银豆点点头。心说不生气不由人嘛,她这么努力,无非就是希望自己的生活不能让别人做主和摆布,结果到头来,又走回了原点,咋办?家里有狗蛋照应,奶奶不会孤单,实在不行,搬到镇上医馆住去清静清静,想通了再说。
第二天起早,狗蛋已经站在东窑门口敲窗户,“柳银豆,快起来,一撘去杨柳镇。”
他骡子车都套好了,已经在院门外头等着,柳银豆因为写书,睡得很晚,正窝在热炕上迷迷糊糊地不想动弹,狗蛋把门扇拍的震天响,“快起来!要早睡早起!”
银豆头上气的快冒烟。她坐馆其实很自由,大冬天看病的人也没有那么多。等等咋了,昨天下这么大雪,路又不好走,她本来想撒懒,又觉得今儿个去医馆可以借口不回来,挣扎一下,还是翻起来了。
赵氏起的更早,在灶上烧了热水,供银豆洗漱。银豆收拾利落,出门见狗蛋驾车,问,“为啥不骑驴?”
“浪费嘛,”狗蛋瘪瘪嘴,“我现在又没驴骑,天冷,我搭了个车棚子,你可以坐在棚子里,这样就冻不着了,我在前面赶车,刚刚好。”
银豆本来还想说你没驴就别骑,可是看见狗蛋身后的骡子车上,果然搭了个车棚,外头用皮毛护着,觉得这样也不错,就当免费雇个车把式。
狗蛋赶着骡子车,银豆舒舒服服窝在车棚里面,到了医馆门口,狗蛋说,“你就在医馆等着,我下午来接你。”
银豆摇头,“不要接。我最近忙的很,配药膏子呢,挪不开手。这两天不回家,你跟我奶奶说一声,叫她不要牵念。忙完我就回去。”
狗蛋啊一声,看上去有些失落,“你为啥不早告诉我?”
银豆淡淡地笑,“现在说,很迟吗?”
狗蛋哼的一声,收了收身上的羊皮袄子,牵着骡子车转身走了。银豆的几个徒弟守在医馆门口叽叽喳喳的,“啧啧,杏花,你家十二叔越长越高,越长越俊啦。”
杏花笑嘻嘻的,竖起指头放在嘴边,说,“不要议论长辈,不好。说说你们那儿的俊后生呗。”
“哈哈哈哈。”
几个娃娃挤眉弄眼,嘻嘻哈哈开工。
病人还是那么些,银豆看完开了药方,真就在配药房里窝着。到了下午,银豆打发紫草给她在后院里收拾个床铺,她要在这儿住几天。
紫草问,“为啥?”一直以来,姑姑都是回家回的最勤快的人。
“甭问了,去收拾吧。屋子多着呢,你帮我另收拾一间出来。”
紫草果然就帮忙去收拾屋子。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紫草过来说收拾好了。医馆门口传来骡子昂昂的叫声,铁匠铺的杨狗蛋来接柳银豆回家。
银豆站在医馆的台阶上,胳膊环抱在胸前,说,“你来干啥?”
狗蛋说,“接你回家。你不回去,我妈(指赵氏)心急呢。”
银豆摇头,说,“你回去。我个把天不回去我奶奶不会说啥的,我忙成这样你都看不到吗?”
狗蛋:“”真的看不到。明明就是很悠闲的样子。话说她不回家是为啥呢,是为躲着他么?
银豆转身进了医馆,医馆关门放条板,狗蛋雪地里站了半天,只好一个人驾着骡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