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可惜,我不需要。
坐上当家不减一年半载前的张狂,刘经理不动声色,径自拿纸巾擦手。难得一顿饭局,对方先给了他软钉子碰,不过不要紧,事情一件件地算,开胃菜不过是最寻常的例行公事。
当家若觉得不妥,那我也只能替自家的厨子表示遗憾。
梁谕不说话,罗森的事目前无解,四尾家自然比他还更清楚。因此他们要谈的重点,不在罗森──而在一旁如坐针毡的程光。
又上了两道菜,端盘子的女服务生虽踩着高挑的鞋、身穿包臀窄裙,脚步却轻盈无声,使落地的鞋跟都像嗜人鲜血的利刃。
扫过众人的视线,都是猎豹的打量。
刘经理怡然自得地夹菜。却没料啪的声,梁谕将筷子一放,在无数暗自窥探的目光下,拿出化妆包、便开始补妆。
其他人都有些懵,梁谕浑然不觉。他仔细地对着小镜子补上口红,抿了抿、紧接着微笑。
刘经理,贵当家好像还是对恩师念念不忘。
他说了一句,故意停顿几秒钟,才接着把话头转向另一边、看似毫无关连的事情上。
对了,听说最近本地的运毒生意蒸蒸日上呢。可惜,我们输入的货源呀,好像有些供不应求,我很烦恼,不知道刘经理有没有什么宝贵的建议?
建议不敢有,汉平这阵子世风日下倒是真的。
刘经理给了个不置可否的回应,暗自等待梁谕接话,先有开头后步步逼近,他果真没放弃这话题。
又有人说──四尾家有不少管道,弄来的粉又精又纯。不晓得有没有多的来源可以介绍给我们,算抵上你们那锅蒜蓉虾的心意了?
他抬眼,眉角饱含笑意,恐怕对方却是气到笑出来。刘经理不小心碰翻了他的水杯,水渍顿时蔓延开,浸湿了桌巾上他刚才擦手的纸巾。
这恐怕比较难,我们倒希望梁当家手下留情。近日梁家门的生意占到咱们家头上,怕我们当家不大高兴。
那你多给他剥两只蒜蓉虾呗。
刘经理笑得更深,不如说更狠。他早备好谈判的筹码,朝远处的服务生招招手,便有两名黑衣人钻入厨房,不知去取些什么。
一条人命、加上饭桌上已不动声色地传达了己方的不满。再来刘经理要更进一步,他站起身,掀翻了椅子。
梁当家,我知道您的个性。的确,都是老熟人了,也别拐弯子讲话。今天你们家的负责人踩到我们头上,当家给的底线,要我和你们要个人负责。
市场自由,不过一般竞争,有需要这样吗?
失礼了。但今天算卖我刘经理面子,至少我得拿出点成果给自家老大交代。您能理解吧?
我偏不卖呢──梁谕想这么说。一念之间,却没说出来,他紧盯刘经理咄咄逼人的身影,余光却注意着厨房那头的状况,他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鬼?因此留上了心。
他收敛想看着一切失控的冲动,缓缓地,吐出他今天的来意。
我想知道,我们家负责人,怎么踩到四尾家头上去了?至于要动到人命吗?
刘经理木无表情地由口袋中掏出一叠折成四分之一的影印纸,隔空递到梁谕面前,打开后其中密密麻麻的表格,全是两家近几月在毒品项目的营收报表。
梁谕不问他梁家门的报表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