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森照料了一整天,次日清早,天还没全亮,便又拿着自己身上仅有的一点现金,到楼下央求老板娘借些食材和厨具给他。老妇人似乎因为昨日的事对他爱理不理,随便地指了下厨房,让他去了。
大白用鸡蛋和进稀饭,小火煮了几分钟,同时把饭细细搅稠好容易下口,最后再放入一颗西红柿和些许肉末。旅店里的食材还靠老板夫妻几天进城一次采买,不容许大白做太丰富的东西。他默默地弄好后,将东西分碗拿上楼。
罗森不在房里。
大白不得不端着碗走回一楼,和老板娘问起同行的伙伴。她没听完大白的描述便打断他,在后面。
旅店后方是块荒废的田地,靠近建筑这头,立着一棵光秃的老树。树干分枝上以粗麻绳吊着轮胎当秋千,罗森正坐在上头抽烟,看着脚边丛生的杂草若有所思。
走近一看,草丛里已丢满烟蒂。罗森身周两公尺内一片乌烟瘴气,大白走近时忍不住抬手挥散那股烟味。
罗森。我还以为你在房里。
对方扭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拿起烟又吸了一口,他把视线挪回原处,神情间还是有些苍白。
我吃饱了。
他看到大白手上的稀饭,却只是这么说。可能车上有干粮便先拿来吃了,大白倒觉得他可以多吃点。手里的陶碗把他的手烫到快没知觉,可他还是尽可能得小心不让它溅出。
不然先放着,你饿的话再拿去热。
算了吧,我不吃西红柿。
大白还真的忘了这件事,他因为想起罗森很早就跟他提过而僵住了。他顿在那里,被猛然袭来的懊恼、挫败弄得无法思考。罗森一枝烟抽完,他还没法对他的话作出回应。
你还要干嘛?
不……没有。对不起。
烦死了!
罗森朝他伸出手,大白还反应不过来。结果那人起身箭步抢了他的碗,仰头一口气把东西全吞了下去,嚼都没嚼,等大白回过神时他恶狠狠地抹掉流出唇角的稀饭,将碗塞回大白手里。
大白第一个念头是怕他噎着,但那种事并没有发生。罗森喝完稀饭后又坐回秋千上,烦躁地掏出烟盒,好像想藉此盖过嘴里讨厌的味道。
大白没离开,愣愣地看着他。
你!
罗森难以忽视他的存在,手一抖险些把烟掉了。今早醒来后发现自己能起身,可也仅止于起身,到现在他仍力不从心的。大白似乎猜不出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安静地等着他接下去。
我说,你昨天、为什么不干脆全套做完?
大白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个,瞬间还想不起他在问哪件事。等到他会意,罗森已不耐烦地抄起空烟盒往他脸上砸,大白反射地闭眼,纸盒正中他眉心、接着不偏不倚地落入碗中。
昨日□□结束后他下了床,觉得罗森暖和些后便没再碰他。对方当时的想法他不清楚,他本来以为罗森还有可能生气。
你那时动都动不了……
所以?你对死鱼硬不起来?还是对老子不行?
不,不是……你希望我做到底吗?
罗森呸了一口,脸上的神态比看见稀饭里的西红柿还嫌恶。看样子他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忽略大白所问,一下绕到正事上,把追击者的事简略地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