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轲也有所耳闻。忠贞勇猛固然为宁轲所敬,但这些年来魏军肆无忌惮地侵占燕国之地也是事实,他自然跨不过这道坎。
周都尉见宁轲岿然不动,气急了朝他腿上一脚踹去:“见了恒王殿下还不行礼!”
宁轲敏捷得稍稍偏身,只与周扬的大脚擦了个边儿。周扬踹了个空,气急了又一脚要上去。
“住脚!”易殊拍了拍衣袍,扬手抽出榻边的玄铁长剑,慢悠悠踱到宁轲身边。
“踹踹踹整天就知道踹。”说着,他反手一抬,玄铁剑身已经架在了宁轲雪白的脖颈边,易殊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宁轲,一双桃花眼勾地动人心魄:“你有何计要献?”
第2章第2章
“殿下,这小崽子铁定是个奸细!”
易殊扫了一眼脸红脖子粗的周扬,翻了个白眼,极其恨铁不成钢:“猪脑子,你何曾见过带着女童的奸细?”
周扬后话堵在嗓子眼儿,低头和披着黑发的小婉桃大眼瞪小眼:“这……”
宁轲拱手微躬身朝易殊行了一礼:“回殿下,魏辽两军已经在滁州对峙了数月,辽军是游牧民族出身,善于久居在这偏远之地,而魏军北上扎营,尽管军力雄厚,但若是再耗上一月,则大势将去。”
易殊被猜中了心事,敛去了几分散漫,他微眯着眼,开始重新审视面前这个虽与他同高,却格外清瘦的少年。
宁轲淡然地迎着面前人的视线,继续道:“两个时辰前,我亲眼目睹辽军神机营屠杀了滁州城沿河一带的村民,他们不掠牲畜粮草,不破家院,单单杀掉家犬和百姓,并伪装村民潜伏在沿河一带。我和妹妹侥幸逃出,特来献策,一来可助魏军大捷,二来,也能让鄙人对枉死百姓有所交代。”
此刻,帐内只剩火盆里的炭火噼啪作响,众人皆缄默不言,视线默默在宁轲和易殊身上打转。
“以往每逢月初,我都会在那一带见到魏军粮车,如果没猜错,那条路正是贵军后备粮草中转的必经之路,想必辽军伏击在此,是想来一个出其不意。我有一计,可助殿下反歼辽军。”
易殊讪讪笑着,像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本王凭什么信你?”
宁轲垂眸,若有若无地笑着:“殿下若不信,派人一探便知。”
易殊手都举酸了,见宁轲泰然自若,便知道这招对他没用。他索性收剑,冲周扬使了个眼色,周扬得令,心有不甘地瞪了眼宁轲,便默默退出去。
三更天时,两个探子回禀,一切都如宁轲所说,分毫不差。
易殊转身回榻端坐,手撑着剑柄,问道:“依你之见,如何破此伏?”
宁轲扬起视线,身着破旧素色单衣的他依旧透着几分风骨:“照猫画虎,攻其不备。”
易殊扫了兄妹二人一眼,散着头发的婉桃连忙往宁轲身后躲,头也不敢抬,宁轲低头,伸手摸着婉桃的头,低声安慰了几句。
量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易殊下巴微抬:“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宁轲。”
“宁轲?宁轲……”易殊喃喃念了几遍,片刻,他手一挥,道:“那女童我会差人照顾,你留下议事。”
次日天晴,滁州沿季北河一带一如往常般平静,积雪在冬阳下莹莹生光,渐渐消融。
在屋内埋伏的辽兵虎视眈眈,一双双眼像要把窗格子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