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堪的心碎。
看着迟暮毫不掩饰的黑棕色眼睛,谢不复放在床边的手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他腾地抬起手盖在那人脸上,冷笑:“怎么,这就受不了了?你不是喜欢我吗?你喜欢的,是你所见的幻影吧。”
迟暮脑子里嗡嗡的,各式嘈杂的声音穿来穿去,他只剩个空壳,灵魂浮在半空默默注视。
没有得到回应的人同样不好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揭开一切,要是他想瞒着,迟暮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发现。
可是他想迟暮爱他,不只是好喜欢,也不仅是好喜欢他的伪装。
这么贪心,会遭报应的吧?
谢不复维持着阻隔迟暮视线的姿势,低头细细亲吻,一路向下,身下的人自始至终没有反应。
他动作不由急躁起来,失控般加大力度。即使无人回应,这具身体也足以使他痴迷。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是咬,他如同侵占地盘一般宣誓自己的所有权,欲望像永不熄灭的业火席卷全身,直到强行拉开迟暮的双腿,才稍稍清醒。
手心里传来濡湿的触感。
明明不用管,继续满足自己就可以,他却无论如何无法继续。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狠狠打醒懦弱的自己,何必在意他人的心情,只顺着自己的意不就好了?你不是一直这样做的?为什么每次对上这个人就畏缩不前?
他向后扬起头,松开双手:“不要哭了。”长久的沉默里,他将一切回归原样,落荒而逃。
也许过了十分钟,也许二十分钟,迟暮咳嗽了一下,唤回神游的意识,眼角的泪早就滑下来凉透了,他轻轻打了个寒颤。
最初褪去,另一种更加持久鲜明的感觉涌上心头。要说心里毫无芥蒂是不可能的,但他同样不想轻易对一段感情宣判死刑。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每个人一生大概会遇到2920万人,而两人相爱的概率仅为0000049。多不容易,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他。
从出生到现在,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长到难以计数,随随便便的回忆都有另一人的影子。说是喜欢也不完全,说是习惯又太过冷漠,而谈爱,迟暮又觉得还没到那个程度。某种意义上,谢不复是他的挚友,亲人以及恋人。
这样的情况,光是想象两人分道扬镳或是反目成仇的场面,迟暮就觉得不能呼吸。
要是谢不复再回来,就跟他好好谈谈,迟暮默默地想。
然后他打了个喷嚏,牵动四肢的镣铐。
一言不合就绑人不是个好习惯,迟暮严肃地想,这一点一定要好好协商。
第20章
迟暮没能等到谢不复先过来找他。
没过多久他就可耻地屈服在生理需求之下,没骨气地喊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男人应声而入,垂头丧气的样子像挨训的小学生。
迟暮急得要命:“快快快,厕所!”谢不复抬头看他一眼摸出一个壶。
生无可恋的迟暮:“别闹了!快给我弄开!我要上厕所!”
谢不复不为所动,拎着壶看他。
抓狂的迟暮:“谢!不!复!”
叹口气,被点名的人不好意思地开口:“为了防止一时心软,我把钥匙扔了。”
迟某人:这日子没法过了!然而看谢不复的样子又不像撒谎,忍无可忍的迟暮为了避开被尿憋死这种屈辱的死法,选择了苟活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