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着姜主的宣判。
姜衡期坐在龙椅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累。王李尚书呈上的证据其实已经没什么大用处了,只姜衡期手中的,就够文岸再也翻不了身。哦,文岸已在狱中自尽了,对外说是伏罪。
毕竟那些个刑罚下去,不必说文岸一把老骨头了,便是他军中的将士,也是撑不住的。
该下的旨都下完了,这些圣旨其实在除夕之前,一直是放在闲庭苑的。姜衡期写好后就放在了萧轲寝居的柜子里,一道道码好,好像在准备一场盛大的惊喜。
可那人至死,都不知道。
萧轲还是赢了的,毕竟他不死,姜衡期绝不会这么快动手。
元辛五年的正月初一,下了很大的一场雪。连成片的雪花如鹅毛般,仅一刻钟便将整片大地都掩盖在了洁白之下。
姜的臣得到了本该有的休沐,却没有一人是欢喜着的,或许有,也不过是才浅入这朝堂,自以为凭着一腔热血便能国泰民安的。
姜主将自己关在闲庭苑里,嘱咐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搅。
文郁身为文家最为尊贵的外嫁女,此时正在天牢中,伸出双手去接从狭小窗口飘进的雪花。文晴娈在她身侧,姊妹二人自文郁进宫以来,便没有像这样毫无心机地处在一起。
“你后悔么?”文晴娈倒是来之则安,而这祸事确实是她该扛起来的,毕竟文家给了她这么多,不必说想不想要,终究还是消受了的。
文郁不答,在文晴娈以为自己临死前都不会有人同自己再说上一句话的时候,前文后缥缈的声音才响起来。
“本宫不后悔,本宫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又为什么要后悔呢?”
萧轲死了,便没有人以断袖之名诟病她的君主了,这本就是一开始便就想好的。
她没想到的是,萧轲连死,都不肯老老实实的。
不过左右姜衡期也不会爱她,这样支撑着,凭借权势,凭借心计地再过上几十年,同现在便死了,也称不上孰好孰坏。
文晴娈其实一直有一个问题,她本想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问出。
文晴娈:“阿姐,你一直说,我同你很像。”
这句话平铺直叙,文郁却仍然听到了她妹妹想表达的,弦外之音。
可是她并不想告诉她了。
文晴娈和文郁很像,而文晴娈欣赏的……是萧轲。
文郁笑笑,那又如何呢?当年的初见,意气风发的少年,可是他服上的暗纹,不是盘龙啊!
她文郁,是要母仪天下的女子。
文郁像小时候一样抚了扶文晴娈的头,再不言语了。
萧一收到传信入妆成楼时,这楼子冷清得很。毕竟姜主大刀阔斧地整顿了朝中上下,若此时还有人寻欢作乐,便真称得上没心肺了。
饮歌阁的阁主、曾经名动四方的歌妓歌回姑娘环着烧云醉伏在案上,定了好一会儿神才认出面前之人。
歌回做了个妓子常有的手势招呼着萧一,抱起酒坛来又灌下一大口。
其实萧一本来以为,自己来这里会见到的,是歌回的尸身。
他来到妆成楼,便是来收尸的。
“嗯……是木头啊,可惜了你好像是来早了呢。”歌回神志不清。
萧一皱紧了眉,不知如何作答。
“姑奶奶是不怕的,你知不知道?”歌回点着桌案,言辞凿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