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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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顾安菲的劝阻,一意孤行,水淹七军,屠光雅典城。他做得比原来更彻底了,因为之前还想保留一个完整的城市给她,现在来看,没有用,杀戮本身的意义就是杀戮,别无其他。

    我松开他的手,用手指抹了一把脸上稀里哗啦的泪水和汗水,我回头看看,那些火焰在向飞机靠近,我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再耽误不得。

    我站起来,面对着他,看着他的眼睛:“一直是我负了你吗?波塞冬大人。你从来没有骗过我吗?”

    水卷雅典之后,他在卫城的残垣上看见一个东西。

    蛇发女妖被割下来的头颅。他把它捧起来,很多毒蛇吐着信子,在喘最后一口气。他看了半天才认出来,那美女死掉了,之前被雅典娜施法变得面目全非。

    他记得那次看到她,美杜莎跟他说,她不认得别人,骸骨请他收拾起来,要挂到天上去,当星座。

    他当时断然拒绝说,不行,妖精不可以当星座。

    祭祀这时候跪下来说:“陛下,不行啊,妖精不可以当星座。这个被符合奥林匹斯山的规矩啊。”

    他躺在摇椅上想了一想说:“如果她不是妖精呢?她是我的情人。海皇的情人死了,难道不可以当星座吗?”

    这个大仙王几乎得罪了所有的人。

    之后的书籍里关于波塞冬的记载除了强调他的残暴、任性和好色之外,对这件事情也写了简短的一笔:他的情人美杜莎为了他被雅典娜变化,被大英雄帕尔休斯割下头颅;海皇允她以殊荣,让一个妖精成为星座。

    那个女妖的星座升上天空,跟牺牲的英雄和不朽的神仙一起照亮大西洋上方广阔的夜空。

    在时间中很多事情被扭曲,愉快从容的美少年被雕塑成肌肉夸张的虬髯客,谁也没有为他如何深爱自己的妻子留下公正的一笔。

    他回到海底神殿,也再不能见到安菲特利特。

    从他的三叉戟上摘下的绿宝石留在他的桌子上。

    她把它留下,自己的心带走。

    他茫茫回过头,他再也感觉不到她的心了。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像从前说的一样,她诅咒自己忘记了他。

    一个杀戮的他,一个不忠的海皇。

    有时海面上下雨的时候,他会乘着龙尾鲸浮上来,越想她越在心里责怪:不去辨明真相,也不做一个认真的道别。

    道别在这个世界里举行。

    我转过身,一步一步地走向飞机。我不求他了,总有办法可以试一试,至少我可以一直陪着昏迷的莫凉啊,他需要我。

    叶海在后面喊我:“安菲。”他的声音跟刚才不一样了,没那么愤怒,隐隐忧伤。他想起了什么?

    但这并不重要了。

    我继续往前走,赤脚踩过火焰,上飞机。

    暴雨终于倾盆而下,叶海在后面喊我,又像个孩子一样耍赖:“安菲,安菲,你走了,我怎麽办?”

    我慢慢回过头来:“波塞冬大人,从前我是你的人;但是我这辈子的二十年,跟你无关。

    再见。”

    我坐在飞机的前面,看着莫凉,他还是安静地睡在那里。

    我闭上眼睛在心里祈祷:“我是个小仙女。如果,我还有一点点神力的话,请让飞机升起来。”

    马达缓缓转动的声音。

    我在心里继续说:“他是个善良的人,请给他一点点机会。”

    马达越转越快,机翼有一点点的震动。

    我不知道在恳求谁,可是我用尽了全身心的力气在心里祈祷:“请让我们飞起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