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秀直视着苏越山,道:“二叔既然这样说,那侄女不再拐弯抹角。”她开步上前,坐到了另一张太师椅上,随后说道,“众位兄弟,老帮主临死之前,拉着我的手,叫我看住了盐帮,你们应该都听到了。”
堂中的粗汉子们竟无人响应,只赵辰坤一人说道:“二爷,老帮主的确将帮主之位传给了少帮主,我当时就在旁边,听得真真切切。”
苏越山冷哼一声,道:“老帮主糊涂了,可众家兄弟不糊涂!”他伸出右手食指指着程淮秀,说道,“这样一个黄毛丫头,担得起盐帮这个重担?她若是真做了帮主,有多少个分堂的兄弟要造反,你想过没有?”
程淮秀示意赵辰坤不要多言,她侧过头看着苏越山,说道:“依二叔所言,我做不得帮主,只因我是女流?”
苏越山道:“即便你是男儿,论功绩、论武功,我盐帮超过你的也大有人在。”
程淮秀冷笑道:“二叔说的是您自己吧。”她突然冷下脸来,站起身,背对着苏越山说道,“众位兄弟,我生在盐帮,长在盐帮,对盐帮有无功绩,众位兄弟说了算。”
堂下众人相互看着彼此,没人敢说一句话。
程淮秀冷冷一笑,继续说道:“几百斤的盐车,我不是没推过,杀人越货的事,我不是没做过。近年来,老帮主身子不好,是谁带着你们劫贪官的?”
苏越山说道:“帮主不是你这个女儿家该当的。”
“哦?”程淮秀回过身看着苏越山,直言道,“二叔想做这个帮主,何不直说?”
苏越山也站起身来,说道:“你说的不错,我大哥不在了,论资历、论功绩,这个帮主的位子应当是我的。”正说如此,一帮粗汉子拿着刀枪棍棒冲了进来,将程淮秀和苏越山二人围在中央。
程淮秀看了看四周,说道:“早闻二叔在成都分堂‘德高望重’,今日看来,此言不虚啊。”
苏越山道:“淮秀,不要逼二叔。”
程淮秀右手紧握成拳,说道:“我爹他尸骨未寒,我本不该与你刀剑相向。可是苏越山……”她直呼他姓名道,“你在成都分堂自立山头,诅咒老帮主,说迟早有一日要取而代之,是也不是?”
苏越山道:“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
程淮秀道:“若是果真如此,盐帮容不下你。”
苏越山笑了,看着程淮秀,说道:“淮秀啊,这周遭都是我的人,是你容不下我,还是我容不下你啊?”
赵辰坤走到程淮秀身边,双手捧着宝剑,躬身道:“帮主!”
程淮秀接过宝剑,说道:“众位兄弟,我盐帮是黑道不错,可‘盗亦有道’。”她伸出右手,指着堂上挂着的牌匾说道,“这块牌匾上写着的是‘聚义堂’!近两年来,成都分堂的所作所为,我并非全然不知。兄弟们心中若是尚有义字,就站到我程淮秀这边来。若是跟定了苏越山,我对不住大家了。”正说如此,她拔剑出鞘,一道凛冽的白光闪过了众人的眼睛。
众人心中正自迟疑,却听一人在堂外说道:“帮主,锄奸这等大事为何不等我?”只见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他看着成都分堂的兄弟,冷哼一声道,“给我让开!”随后走到大堂中央,站在程淮秀身边。
程淮秀侧过头看着来人,唤道:“三叔!”
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