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还客套什么?算起来,你比我长几个月,我还得尊你为兄长。”
“不敢,不如直呼名字好了。”卿远朝子煦作了个揖,“你来了,我长舒一口气。”
“为什么?”子煦很意外,他一直知道舅舅家有这么个儿子,甚至想过,最不想他来西南的,大概就是这位素未谋面的表哥。他原本是西南侯王唯一的嫡孙,要继承西南的,自己未来的路虽然尚不明朗,但对卿远多少是个威胁。
“宁家武将世家,偏偏生了我这么个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卿远一身青色云丝四喜蜀绣长袍,高束的长发飘飘,这么看着果真像个文臣。
“平日里都学些什么?”
卿远摸摸下巴,“兵法战术,辅佐之道,只要不让我带兵砍杀,这些看看也挺好。最喜欢的是观星占象,可惜啊可惜,从来没有个术士能一统西南的。”
“倘若我能得到天下,就让你做个能专心夜观星辰的西南侯王,平平安安地把镇南的家世传下去,你不爱打打杀杀,多生几个儿子,总有个喜欢打打杀杀的。”
“那就谢过子煦了。”卿远像是了却一桩大事。
子煦心头却郁郁,“我得天下……”摇摇头,叹口气,若不是越阳王的料事如神、宁侯的快速起兵,恐怕仓皇出逃的机会都没有。他现在是一无所有,只能祈求母族庇护的皇子,朝不保夕,还谈什么天下。
“不怕你笑话,我给家里每个人都算过,你的生辰,刚好是荧惑星转世。”卿远转头看他。
“荧惑星?”子煦诧异,什么样的恭维他都听过,独独说他是星君转世的话还是头一遭,新鲜的很,“荧惑主战事,难怪不太平。”有点自嘲的意味。
“此话不假,你一天不能到主位,天下一天不太平。”卿远斜了一眼,“所以,抓紧夺了天下,大家各归其位。”
子煦一时摸不透,卿远究竟是真算出这些来,还是和他父亲商量过,都抓住机会劝诫他,父子二人各从人情和天命的份上给他必胜的期待。不管哪一样,西南,锦城,当真来对了。
卿远的子爵府位于锦城东面,再往东,就是城墙了。进了青砖高墙内,里头的亭台楼阁都继承了魏晋风骨,空旷简洁,主厅更是一眼望得到对面,一个长满荷花的池子,此刻月光倾泻,纱帘飘扬,子煦脑中闪过一袭白衣的女子,倒伏在开阔的窗景前。
他四处张望,看到每个房间上都贴有一个黄底红字的纸片,“这是?”
“符。”卿远神秘兮兮地一笑,“锦城家家户户都贴,西南地多灵狐。”
“灵狐?”子煦轻笑,这个表哥,神神叨叨的。
“又叫妖狐,也就是狐狸精。”卿远摆摆手,“灵狐能幻化成人的模样,或男或女,样子好坏全在他们自己的修行,多半都能修炼出精致的皮相,才能蛊惑人心,骗取真心,成就不死之身。”
“这么说来,寒窗苦读,飘飘然进来个靓丽女子,红袖添香在侧的故事,都是真的?”子煦在正厅里大喇喇地坐下来,接过卿远泡的一杯青桔普茶,“做书生竟有这等艳福,也算另一种书中自有颜如玉吧,哈哈。”
卿远一愣,很不屑地摇摇头,“那都是落魄书生痴心妄想罢了,苦读多日,前途未卜,心中苦闷,忽来一位妙龄女子,要容貌有容貌,要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