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端然倜傥,拱手道:“臣在。”
“你能给朕解释一下吗?”
“敏敏是王爷在郦城新纳的妾,”话题被人接过,门口迈进端庄款款的太妃,一袭雪蚕丝面料沉坠,钩纹盛放明艳的凌霄花,一步一波浪泛出暗滑的光泽。奢侈而低调。她目不斜视的路过辛夷,径直走向府中早早预留的位置。
“郡主金贵,我府小奉承不起,不敢轻易去隔壁使唤陪同。又怕失礼,家里少了女人当家主持怎行,就收了敏敏,温顺恭良,不与世争,但因当时距离都城太远,这些破旧私事儿,就未禀告于圣上了。”
“太妃真是有心了,”阿燃叮的声敲响瓷盘,漫不经心递向顾之期:“不过,我问的是王爷,而且想要的答案不是这个。”
话已至此,顾之期自然明白阿燃挑衅的是什么。不得不硬着头皮道“郡主昨日染了寒疾,不敢面见圣上,怕玷污圣颜,还望此罪!”
“赐谁的罪?”阿燃翘起唇瓣,不疾不徐道:“虽然外面流言风语,但朕是不信的,你是我在这世间唯一亲人,我只希望你好……”
“恕老臣臣直谏!”右手旁的刘太傅站起来躬身行礼道:“要论今日京城最大的风言风语,莫过于圣上为迎接王爷而私拆牌坊,闹得人心惶惶,为图一己私利,不顾百姓信仰——”“太傅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首端宰辅辩论道:“私会不议朝政,这是规矩。你何必要在接风洗尘的宴席上说这些坏兴致的话,要真有想法,大可明日上书。你啊,真是越老越糊涂!”
说罢宰辅微微对太妃点头行礼。太妃报以微笑回应,这宰辅也是她娘家门下的,怎能不对她恭敬。然而京都关系圈亦牵绊到某件心事,太妃耿耿于怀的闭了闭眼,收敛情绪。再睁眼时,惯性笑容以稳稳带上。
“大家别吵了。敏敏妹妹,你就好好坐在那位置吧,不必担心我,只要王爷喜欢的,哪怕街坊排柱都能拆,何况小小的位置呢。”
四下一片歌功颂德,歌舞升平,辛夷明晃晃的站在原地好似没有一个人在意,好似已隐藏到烛影中去了。
泪水不争气涌上眼眶,辛夷赶紧垂头施礼,怕被人见。
抬脚踩入及踝深红毯柔软如沼泽地,辛夷收回脚,施施一礼:“臣身体不适,就先行退下了。”
“等等!”阿燃起身挪到旁边,拍拍红纹黑底蟒龙椅,道:“你要嫌弃没给你留好位置,那你就来跟我一起坐吧。”
顾之期本在斟酒,拇指勾了把手斜斜一倾,洒出几许。辛夷一愣,惊疑道:“阿燃,这于理不合吧。”
“过来,”阿燃道,简单干脆,没有拒绝余地。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星子,捧起他这尊神。心意明白,他这句话是命令语气,令人不容抗拒。
“是……”无法,只得去了。辛夷心有所思,途径顾之期走上台阶时,忍不住瞥了眼,顾之期头顶只露出个漩涡,独自一个儿胡吃海喝,酒渍洒在袖口,以布作纸,宛如泼了小片将开未开的梅。
避而不见。
避而不谈。
害怕?反感?
辛夷萎靡在榻上,心里像窝着块石头,耿耿的,什么都吃不下。
侧旁,阿燃举杯就饮,拂袖扬起轻轻浅浅酒香气。罢杯外倚,似有倦意的揉了揉眼,细长的眼角一挑:“辛夷,我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