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吐。”裴琰说。
“你几个月了?”庄啸反问他。
“算日子快三个月了吧?老是犯恶心,哎呦……”裴琰抬起胳膊捂住眼睛,“就是在恭王府拍戏那晚上,你就没戴套,老子就中招怀上了!”
他助理正好往房车里探了个头,就听见这句“怀上了”,“噗嗤”笑出声,说“爷您就躺在车里安胎吧”,然后就躲了。
庄啸瞅着床上躺的这人,无话可说。
裴琰也无话可说。他用胳膊挡住脸,也挡住了自己的表情。他就特希望能怀上,庄啸这种人,造出人命来肯定会跟他结婚吧……
他有时也有点儿魔怔了,归根结底是太在乎这个人。
假若不够爱,绝对不会这样纠结。
“没事啊,你让我歇会儿。”他安慰庄啸,“我睡个午觉,下午我肯定把这条拍完……”
庄啸低头凑近了,鼻子蹭到他鼻尖上,轻轻蹭了一会儿,忍不住又心疼了。
……
他们在九寨黄龙拍完这部分外景,回到成都的酒店,梁有晖过来探班。
梁少爷难得驾到剧组,这人跟剧组里没什么关系,又不是出品人投资人,跑过来干吗?
手里还拎着红酒,端着一盒大号蛋糕,一脸春风得意,笑得风情万种,一看就是心里揣着好事。
一群人聚在裴琰的酒店房间里,说是探病,闹闹哄哄。
“休假?你闲得?”裴琰躺在被窝里,“不找你的警官同志玩儿去?”
“他忙啊——”梁有晖捋着头发,一低头就美得合不拢嘴,“我薛哥又出差了,办案去了,他没工夫跟我玩儿,我只能找你们玩儿嘛。”
梁有晖絮絮叨叨:“琰琰,酒你就别喝了,本来就不舒服,蛋糕我给你切一块哈……”
这小子心情很好,给每个人殷勤地切蛋糕、递盘子。庄啸也接过一盘,大口吃起来,吃甜点一向不仔细嚼,就是品个滋味儿,挺甜的么。
一盘蛋糕递到裴琰眼眉前儿。
他都没注意蛋糕,就注意到梁有晖的手。亮晶晶的东西往他眼前一杵,再一晃,晃瞎他了。
裴琰愣了一下:“呵……呦?”
别人也瞅见了:“哎呦,那谁,谁送的啊?!……鸽子蛋好大哦!可以啊!”
梁有晖收回手,臭美得无法遮掩,孔雀尾巴都要抖着开屏了。
他前些日子从南加州回京时,难得他薛哥哥单位里放假,找他出游打炮,开车在郊区玩儿了一圈。两人开回城里的路上,薛警官突然停车,二话不说把梁有晖从车上拖下来,拎到路边草丛里,很粗鲁地操了一顿。
完事之后,薛警官坐起来,点了一根烟,缓缓地抽烟,打量身边的人,伸手抚摸梁有晖的大腿。
梁有晖趴在草垛上,光着两条腿,腻歪歪地哼哼:“哥——我屁股痛,我膝盖也磨破了——”
薛警官一笑,从裤兜里掏出小绒盒,直接丢给梁有晖:“给你的,浪货……提上裤子!拿走!”
……
庄啸吃完蛋糕,盘子放回桌上,一抹嘴,转身出去找导演和制片,聊下一站去外蒙拍戏的行程了。
裴琰靠在床头,跟梁少爷一笑:“恭喜你啊。”
笑完自己心都碎成八瓣儿了,蛋糕上腻腻的一层鲜奶油都抹不平他的裂缝。这浪货都忒么能有人求婚,混蛋,探个病简直要他命了!
庄啸在走廊里,衔了一根烟。
又怕烟味渗到裴先生房间里,于是跑到走廊另一头的窗户口站着,朝着外面空旷的原野吐出许多烟圈……
半夜没外人的时候,庄啸悄悄进来,穿着背心睡裤,过来陪睡。
裴琰在黑暗中醒着呢,伸开一条胳膊,庄啸轻手轻脚把自己顺进被窝。两人缓缓抱在一起,深呼吸,拥抱着。都好像受到巨大刺。裴琰说上楼,庄啸让裴琰自己上楼,不想见。男人也总有情绪的低潮期。
裴琰说,“算啦咱爸爸不就是老当益壮又交一女的吗!”“也算不上女朋友,咳你管他呢,这说明咱爸还能打,还不服老,简直就要返老还童勃发第二次青春了!”“这岁数了也不至于就操出人命吧?你就让他折腾去呗,他现在好歹又没折腾你!”
庄啸沉着脸:“我没管他,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他关我屁事?!”
裴琰一听这话音,赶紧把人搂过来一顿安抚,给顺顺毛……
黑暗里,庄啸在他嘴唇上用力吻了一下。裴琰笑出声:“刚才你又抽烟去了?抽了不止一根吧?……不至于的,没事,乖啊……”
庄啸在他耳边说:“你怎么这么好……这么甜……”
裴琰回吻这人:“我宠你啊。”
庄啸把脸埋在被子里,用含糊的声音跟他不断重复那三个字。
裴琰就觉着自己也值了,庄先生非常在乎他的。前天看见他吊在威亚绳上呕吐,庄啸的脸色比他脸还白。
裴琰拽过庄啸的手,放在自己睡裤的裤裆位置,把那只探头探脑的“大龟”握住了。
郁闷之情迅速一扫而空,床上的被子这里忽然鼓出一块、那里瘪进一块,被窝里耸动出低沉的笑声,一室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