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上首传来皇帝淳厚的声音:“朕今日召你前来也无甚重要之事,不必紧张。听阿弦说,他私自带你进入军营,可有此事?”
夏浅汐诧异抬头,双眸清灵如水,目光与皇帝相遇,立刻又惶然地低下头。
皇上虽生得慈眉善目,但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心生敬畏。夏浅汐又跪下道:“回皇上的话,确有此事。当时民女被人牙子拐走,在边塞被将军的部下解救,随后便跟将军去了军营。”
“此事方才我也听阿弦说了,京城竟然出了如此败化伤风之事,朕十分气愤。好在你跟其他几个被掳的姑娘都被及时救下,歹人也受了严惩,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皇帝捻须道,“阿弦向朕请旨赐婚,朕也乐意做这个媒人,但是朕也要先过问你的意思,这里没外人,你想说什么便说吧,不必拘泥。”
夏浅汐思量一瞬,回道:“民女身份卑微,自知配不上将军,恳请皇上收回旨意。”
“你不愿?那倒难办了。”皇帝讶然,“我看阿弦对你用情至深,为了此事还要挨上五十军棍,你就一点不受感动吗?”
用情至深?夏浅汐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咬咬牙道:“民女与将军在狮子岩峭壁同居一帐,大被而眠之事,实为形势所迫,当时民女冻僵了……”
“等等。”皇帝打断道,“我怎么没听说你们还在一起,啊……既然都有了肌肤之亲,那更要成亲了。”
原来南宫弦并未提起此事,倒是她自己多想给抖了出来。各种思绪飞快掠过心间,夏浅汐真是懊悔不已。
南宫弦跪下道:“狮子岩一事,有损夏小姐清白,臣会负责,愿择吉日迎娶夏小姐为正妻,此生绝不再娶。”
皇帝颔首:“难为你一片真心,朕就成全你二人。”
夏浅汐心里猛然一提,再一叩首,“皇上,民女有话要说。”
皇帝闲闲抬手:“朕准了。”
夏浅汐几番踌躇沉着开口:“请恕民女无礼,不能接受赐婚。因民女心中早有意中人,只能辜负将军厚意。”
房中有一刻的沉静,皇帝有些讪讪道:“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朕身为一国之君,亦不能强人所难。阿弦,你看这……”
她竟然冒着杀头的欺君之罪,也不肯嫁给他!南宫弦心里凉了个透,阴沉着一张脸道:“臣无话可说。”
夏立德与卧松云在宫门口等得焦心,夏府别院这边,夏浅汐被召进皇宫的事情传来,夏立仁和方氏震惊之后,便隐隐担忧起来。
“老爷,你说皇上无缘无故召见浅汐做什么,该不会是看上她,想把她纳入后宫吧?”方氏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咋咋呼呼道,“那以后二叔家里出了个贵妃娘娘,可了不得啦。”
“我看不像。”夏立仁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咱们的皇上不是昏君,不会做出这等荒唐事的。为夫觉得,许是立德生意上出了什么岔子,或是浅汐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对了,几月前不是有三皇子提亲之事吗,立德似是回绝了,我看极有可能,是这事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觉得立德藐视天家皇威,很有可能要治罪啊!”
方氏嚯地从椅子上坐起,一拍大腿:“那赶紧派人去盯着,若是风头不对,咱们立刻与二叔家断绝关系,总要护着一家子安全才是。”
“夫人说得对。”夏立仁赶紧出去,派了两个下人去宫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