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是先帝的笔迹,一笔一划,他都记忆深刻。
封好信,沈姜沉声问了一句:“天一阁的人在哪里?”
明逢礼道:“望江楼。”
沈姜只是点了点头,便让明逢礼退下了。末了,他似想起了什么,叫住了正跨过门槛的明逢礼:“明大人的机关炮造得如何了?”
明逢礼转身又向前走近了几步,笑答:“不日便可竣工。有了它,要攻破皇城指日可待。”
沈姜道:“计划延后。天一阁相邀,朕得去赴约。这里的事,还是得由明大人来主持大局。”
明逢礼道:“皇上真会说笑。您如今的身份可不同往日了,天大的事,还大得过这天下大事?”
沈姜自知此行会受到诸多阻扰,因此,他并不愿将此事声张出去。若非知晓明逢礼的决心,他也不会放心将其当做自己人。
他将那封封好的信封递到明逢礼跟前,神色凝重地道:“里面有先帝的消息,天一阁此番前来,并非为江湖事。此事干系重大,非去不可!”
明逢礼满脸惊疑:“先帝还活着?”
“不好说……”
沈姜的话未说完,门外便传来一道清丽果敢的声音:“我也去!”
聂云笙自卸下伪装后,却不爱做女儿的装扮,整日女扮男装混在军营里,与一群大老爷们舞刀弄枪。
今日,她趁着午时歇息期间,想来寻沈姜问问边关的情况,哪成想便听到了沈姜与明逢礼的那一番对话。
明逢礼自知晓司乐坊坊主便是被自己害死的“宛音”后,在当今的形势下见到她,总会有意地避开她。
眼下,聂云笙突然闯了进来,明逢礼早已远远地避开,袖着手立在一旁。
聂云笙对他视而不见,径直走到沈姜跟前,仰着头,道:“阿梓临走前,嘱咐我要寸步不离你身边,所以,你要去天一阁,得带上我。我是叱咤一时的聂将军的女儿,虽在脂粉堆里苟活了许多年,功夫却没落下,不会给你拖后腿。”
她也不给沈姜开口的机会,转而看向了默默立在一旁的明逢礼,清冷冷地唤了一声:“明大人。”
明逢礼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何事?”
聂云笙道:“皇上走后,你千万要主持好大局!”
明逢礼撇嘴笑了笑,没做出回应。
聂云笙的秀眉顿时紧紧蹙起,沈姜便在她身后道:“云笙,我还有些话与明大人交代,你去收拾收拾,我们也好尽快启程。”
边关战事连连告捷,军队士气日益高涨。
白青梓善谋善战,不过短短半月时间,便将来势汹汹的敌军彻底驱逐出境,再不敢来犯。
军队凯旋回城,众将士围着篝火开怀畅饮,载歌载舞,原本死气沉沉的边境之地,在今夜格外热闹。
白青梓在众将士堆里坐了片刻,听了匆匆而来的苏聪在耳边说的几句话,又惊又疑地起身往不远处的一座营帐走去。
迎面撞上走出营帐的沈眉南,白青梓问道:“她没事?”
沈眉南似笑非笑地道:“她这样的身子骨,不似寻常女人家,休养几日便无事。”
白青梓听她语气古怪,没有多问,侧身错过沈眉南的身子,与苏聪一道入了营帐内。
白色的布帘后,王凌燕已脱下身上的铠甲,盘起的男子发式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