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十分尴尬。
一同来看望兰薇的芈恬和荷月在门口吓了一跳——在宫中,见过的大事小情也不算少了,倒是头回看皇后寝殿里剑拔弩张地要动手。
芈恬连忙把沈彬护在身后,荷月愣了一会儿,小心地询问道:“这……这怎么了?”
“都说‘医者父母心’,救人的事,闹什么脾气!”楚宣气盛,看似解释,却是说得毫不客气。
“没有这么得了便宜卖乖的!”暨山神医被宫人拽着,还是奋力驳道,“一边求着我救人,一边又说我是‘江湖郎中’?”
听了此言,荷月差不多明白了始末,懵了一懵,想着总是先劝住为好。便缓了缓神,衔笑上前道:“神医何苦为这个生气?”
暨山神医一个眼风扫过去,端的是尚在气头上。
“……江湖郎中有什么不好的?”荷月笑吟吟地又道,“医书高明又自由自在,可比那些个御医太医来得潇洒多了。要是我,我也宁可信‘江湖郎中’,不信御医——日日就闷在太医院里,能有什么大本事?哪比得上神医您行万里路啊……”
☆、173醉翁
暨山神医虽则脾气古怪,但寻对了门路倒也好哄。荷月恭敬认真地说罢,笑吟吟地看了暨山神医一会儿,暨山神医还真就……消气了。
就此不再闹着离开,平了平息,冷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出去煎药。
虽还是冷着张脸,人到底是留下了,席兰薇长舒口气,朝着荷月长公主深深一颔首,意思是:多谢。
“我出去看看。”荷月动着口型,指了指外面,便随了出去。
楚宣仍对此切齿了一会儿,侧首睇了眼仍在发愣、手还抓着他的小霜,略显窘迫地轻咳了一声便被放开,跃窗而出,消失不见。
“表哥也真是……”芈恬一壁走近她榻前一壁抱怨,“找这么个人来给你安胎,还不够提心吊胆的呢。”
“嘘——”席兰薇连忙制止了她的话。眼见着楚宣功夫这样高,这暨山神医虽则腿上有旧疾,但谁知是不是也“内力深厚”,万一再叫听了去,又是麻烦。
“亏得长公主会说话……你可少说两句吧。”席兰薇压声道,说罢一喟,哭笑不得,“这些江湖中人,也是‘规矩’严得很。”
荷月近来很少进宫,此番明明是和芈恬一同进宫看她的,却随着暨山神医出去就没再回来。席兰薇差人去问了两次也请不回,直到傍晚要关宫门、芈恬不得不先告退了,都没见她人影。
这厢传了膳,有御前宫人来禀说皇帝正忙着、让她不必等,席兰薇自然也就不拘这些礼,径自先用。
才吃了没两口,闻得外殿门口宫人的见礼声:“长公主安。”
席兰薇笑了一声,继而侧首吩咐宫人:“添副碗筷。”
荷月一壁往里走着一壁擦汗,这才初春而已,能出这么一头的汗也不容易。她还满脸的笑意,看着很高兴的样子,席兰薇嗔道:“长公主这是打哪儿回来?弄得这一身汗,让旁人看去了,还道本宫让长公主做什么重活了。”
她与荷月长公主间总有几分客套,虽是知道荷月人不坏、张家栽赃的节骨眼上也到底说了实情,但有个楚宣夹在其中,二人心中到底多多少少都存着点别扭。加之荷月先前又为此当面质问过她,这份“别扭”便更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