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取下黑布,又一丝一丝地睁开眼睛……我看见了,明媚的阳光,阴森的树林,不远处,假山屹立,流瀑叮咚;梅树枝上,似乎立着千万只粉色的蝴蝶这不是王府的后花园吗?
眼睛适应了,我提起裙边便要走,这时,一双手轻轻地蒙上了我刚解放的眼睛。
我急得叫了起来:“喂,你太不人道了吧?你知道我多久没见到阳光了吗?”
那双柔软细棉却很宽大的手并没有从我的脸上拿下来,反而听到一阵开郎悦耳的笑声:“猜猜我是谁?”
一听这柔柔的声音,我便知道是谁了。
“该死的花生糖,你还有脸来见我啊?”我横空便踢了过去。
手,移开了,身子却凑了过来,一把将的揽进怀里,心疼地喃喃:“苦了你了,本小姐!”
我知道自已身上的味难闻,忙推开花三郎愈来愈靠近的脸,瞪着眼道:“你还知道苦了我啊?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花三郎将俊俏的脸蛋紧紧地贴在我几天都没洗过,头上还带着几根稻草的脸上,摩娑着,吻着。
“一句对不起就行了?你知道我这几天受得是什么苦吗?我差点被送到青楼去!”我张嘴就咬在花生糖的腮帮上,且咬住不放,紧紧地咬住!
我知道很痛很痛,可花生糖一动不动地让我咬着,嘴里还在嘟哝:“你咬吧,假如能出气的话,你咬下块肉来我也无二话……我不该叫你去赎雨荷的,是我该死啊……”
我听着他异常自责的话,心里便有些软来,松开嘴,抬头望了望花生郎,却看见他满脸泪痕,眼里满是疼惜与宠溺……
我心疼了,口里却说:“哭什么呀,雨俏不过是个丫头,死了就死了呗,你-”
话没说下去,因为嘴让花生糖捂上了。
“成天就知道胡说,以后不许说了!对了,你为什么跟大夫人说那包银子是大哥给你的?这样不是把大少爷也牵连上了?昨天我去大夫人那儿认罪的时候,大哥也去了,大哥竟然说那包银子是他给你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花生糖将我搂在怀里,低下头问。
这是一笔糊涂帐,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再说大少爷私下叫我拿银子给九夫人的事也不能让别人知道,那怕是亲兄弟也不行……我只得说:“大少爷也给过我银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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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我看见两个丫头往这边看,好象看见了什么,在窃窃私语。
我一把推开花三郎,说:“本小姐要赶快回‘花涓溪’洗个澡啦,这么多天没洗,你没觉得臭气熏天啊?”
花三郎哈哈一笑,道:“本少爷这几天正好鼻子不通,闻不到。”
说起这个,我突然想到:“咦,你的伤好了吗?”
花三郎在我眼前蹦了蹦,笑道:“全好了。咱们真是夫唱妇随啊,头天我被打,第二天你就跟上了,同甘共苦啊。”
我白了他一眼,“我跟你一样啊?我是代人受过,都是你害的啦!不理你了,我走了。”
走了几步,我回过头去:“你见到雨荷了吗?她好吗住在那个世外桃园里?”
“说到雨荷,我突然想起,我给你的那包银子不是丢了吗?你拿什么赎雨荷出来的?”花三郎紧随几步,额头上全是黑线。
“妓院的老鸨是我的亲戚,不用钱。”我调侃着。
“求你别胡说了,照实说。”花三郎一脸的哀求。
眼看逃不过去了,我避重就轻地说:“是大少爷给我的。”
“大哥为什么会给你那么多银子?”花三郎不信。
“我骗大少爷说我家里快要揭不开锅了,眼看八十岁的老娘要饿死,不会走路的弟弟要被卖掉……大少爷心肠好,转手便给了我这么多银子了呗。”
“哦,难怪大哥也说是他送给你的。”花生糖太相信我了,丧失了大夫人那种狐狸般的警觉,对我的胡说竟然全盘接受而没有疑义。
“快回去洗洗歇息会儿吧,这几天想必没好好睡觉。”花三郎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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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一脸痴情满是怜惜的花生糖,我的心莫名地抽搐了起来……他若是知道我跟他弟弟花六郎有过那样的关系,不知他会怎样的心疼和恼怒啊……
这也怪不得我啊,我生来就不会将自已吊死在一个人的身上。我爱优秀的美男帅哥哥,我对他们每一个都是真心的喜欢,是发自内心的喜爱,感情的投入是真诚的,不分彼此。谁说女人只能爱一个男人?
花生糖也好,花六郎也好,还有其它的什么人,我不可能为了某棵大树而放弃整片森林,我要拥有整个森林!
第八十四章 好可恶的一个女人!
风,似乎不再那么冷冽刺骨;连片的树木,似乎在枯黄中挣出嫩芽的新绿;成群的栖鸟,似乎在寒啁中唱出春曲,而来往的人们,脸上惯有的冷漠似乎隐去,换上的,似乎是真诚的浅笑……
人就这么奇怪,不用受深奥的教育,不用费劲地洗脑,就这么几天的时间,我看天地万物的眼光与感觉在不自觉中改变了。眼前的一切,都显得这么美好,这么阳光,这么令人眷恋……我发现了一个人生的潜规则,一个人若是感到了无生趣,沮丧、颓废的话,最好让他(她)去黑牢地去待上几天,一般时日后,准保他(她)会来个彻头彻尾的改变,会变得积极向上,会变得对生活无限向往……
我蹦蹦跳跳地沿路跑着,也许是我邋塌的外表与揉成咸菜干般的衣着引起众人的注意,不停地有人停下脚步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我一点都不介意,依然是一付好心情,依然是绽开花猫般的笑容,蹦跳地朝“花涓溪”跑去。
穿过总是让我有些心惊的树丛林,那几处精美的华舍就在眼前了。
晴娇、云霄她们此刻在干嘛呢?我消失了这么多天,她们一定为我担心了吧?看到如蓬头鬼般我的突然站在她们面前,她们说不定惊讶的下巴也收不上了吧?
我设想着她们惊喜交加的傻样,一阵笑声情不自禁地从心底里暴发出来……
“嗬,咱们的雨俏大小姐荣身而归了?瞧你高兴的,我从里屋便听见你的笑声了。”一个窈窕清丽的身影稳稳地立在台阶上,紫色的长裙,藕色的绣花短袄,摇曳的金步摇给她的有些冷傲的脸平添了几分生动……
我抬起头细细一看,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随即笑起来便想扑过去:“哇,樱桃啊,我都认不出你来了,我还以为是哪位夫人站在那儿呢。”
樱桃鄙夷地往边上一闪,用一方丝帕擦了擦嘴,并不答话,神情非常冷,非常嫌弃,好象我身上有带着致命的细菌和瘟疫。
站在她身后的一个小丫头出来多管闲事了,伸手一挡,大声嚷道:“你怎么叫起姨奶奶的名字来了?该死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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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奶奶……樱桃,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我翻着白眼愣在原地。
还是那个小丫头,她非常殷勤地搀起已是脱胎换骨的樱桃,对我斜了一眼,轻佻地说:“姨奶奶,外面风大,咱们进屋去罢?二夫人吩咐过,说您现在的身子金贵着呢,平日里少在风口里站着,”
又转过身对我说:“一身臭哄哄的,你离咱们的姨奶奶远点,别熏坏了姨奶奶和肚里的小少爷。”
樱桃的倨傲与小丫头的放肆,让我猛地清醒了过来,随即,一股怒火从心底冲出!
“你这只得了狂犬病的哈巴狗,少在我面前乱吠乱叫!惹火了本小姐,我拨了你的狗毛,剥了你的狗皮!”随手一推,便把势利眼的小丫头推出老远。
小丫头想不到我在转眼间便变得如恶煞一般,张着嘴不敢吱声了。
吓退了小丫头,我拾级而上,围着樱桃打了几个转,上上下下不停地打量着她,先是哼了一声,随后徐徐地说:“这样说来,我得恭喜你喽?本小姐倒是要问问,你怀孕几个月了?”
樱桃的脸一红,头一扭,却更是盛气凌人,一付不愿回答的样子,好半天才冷冷地回道:“恭喜倒不用你,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现在怀胎二个月了。”樱桃一付得意洋洋的样子。
我“噗哧”一下笑出了声,这樱桃在我这个真人面前还说假话?这假怀孕的损招不是我给她想出来的吗?
“是吗?都二个月了?好快哦,我记得让你谎说怀孕没几天啊,这么快就二个月了?”我嘻嘻地笑了起来。
别人对我无情,我绝对对人无义!樱桃敢过河拆桥,我就让她真相败露,让她无法收场!
谁知樱桃毫无惧色,她倚在廊柱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涂满朱蔻的手指,一付不紧不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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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懒得答理我,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冷冷地瞟了我一眼。
“谁说姨奶奶谎说怀孕了?前几天郎中都来了好几个了,大伙都说姨奶奶怀孕二个月了……你再跟姨奶奶胡言乱语,我去告诉大少爷,打你个半死!”小丫头不敢靠近,站在远处跳着脚喊着。
什么?樱桃真怀孕了?假的还能变成真的?这也太没有天理了吧!
樱桃斜睨了我一眼,对小丫头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看着小丫头还没完全发育的身影隐在帘后,樱桃转过脸来,死死地盯住我:“听说大少爷给你银子了?”
“有又怎样?”我态度很傲慢,口吻也很傲慢。
“大少爷凭什么要给你银子?不会是你为了逃脱偷窃的罪名而赖上大少爷吧?到底有没有?”
“有啊。怎么,你当真把自已当成个主子了?大少奶奶过问过问还差不多。至于你,一个小老-,算了,这种称呼也太难听了,不说也罢……好象也轮不到你费心吧?”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省油的灯,进府没几天便与几位少爷扯上关系,大少奶奶也被你盅惑得唯你是从听说这次不仅大少爷出面保你,连‘花涧溪’的三少爷也出面了,可想你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樱桃显然被我急怒了,脸涨成紫红色,一付恼怒的样子。
“知道就好!我历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咱们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要是想拿我开刀,哼哼,我雨俏也不是个死人,随人摆布的!”
“你神气什么?我只想告诉你,离大少爷远点!假如再在大少爷面前弄三弄四的,别怪我不顾先前的情面!”
我一下大笑了起来,弯着直不起的腰笑道:“笑死我了,你把自已当成什么了?主子?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可笑不要脸的主子呢!你以为我都象你一样啊,会厚着脸皮主动爬上大少爷的床?我还没那么贱,没那么不值钱!你要搞清楚哦,你若不是我雨俏从中解围、帮忙,这会儿你想必还在大少奶奶床前擦尿吧?”
“你气死也没用!我樱桃就是有这样的好运气!你眼红吃醋全白搭,有本事你也怀上一个?”说完,竟一脸嘲弄地往屋里去了。
想不到樱桃几天的工夫便变得这般模样,除了感到极度的陌生外,一股火焰在心底燃烧着我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拿起一根长剑刺进她皮肉的深处,让她流血,流好多好多的血,以此来洗涮她的阴险,她的无耻!
一直以来,我总觉得樱桃怪怪的,阴晴不定原先只是心里在暗自疑惑,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樱桃为何会这样对待我。现在明白了,是女人的通病-妒嫉与浓烈的醋意蒙住了她的眼睛,迷失了她的心性,她防范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她担心身边的每一个人会夺走她自以为是幸福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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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怜的女人,好可恶的一个女人!亲们,这是今天更的第二章。
祝亲们假日快乐。
第八十五章 情深义长
我怔在原地,望着消失在珠帘内那个隐约的背影,呆呆地想,这樱桃如今变得如此张狂,她以后会怎样对自已?
廊下几盆吐翠的山茶花,繁茂的枝叶间缀满了嫩绿的花苞……风,带着倒春的寒意,肆意地卷翻着枝条,枝条哆嗦一阵后依然静立着。绽开的,是花苞不经意地露出了粉红的笑脸;落下的,是遭了虫咬的枯叶……
几声惊呼从里屋冲了出来:“雨俏!”
“雨俏,你死回来也不进屋啊,你不怕让我们担心死啊?”
“一个俊俏的丫头弄成这付模样,还不快进去梳洗梳洗?”
我的心顿时好暖好暖,“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张开臭气冲天的双臂便扑了过去:“晴娇!云霄!月霓!我终于活着见到你们了……”
四个人抱头哭了一番,晴娇拉过我的手,细细地打量着,哭着道:“几天不见,你瘦了一大圈了。”
“瘦一圈正好,省得吃减肥药了……能手脚齐全地回到你们中间,我家祖宗上辈子肯定积过大德……别哭别哭,你们一哭,人家以为雨俏死了呢。”我嘴里调侃着,眼里却止不住地珠泪乱滚。
什么叫姐妹情深,什么叫莫逆之交,她们纷纷乱坠的泪水会告诉你的!
三个人拥着我往里走,晴娇轻轻地说:“等会梳洗干净了,你先去给大少爷道声谢。要不是大少爷和三少爷一肩担承,我们还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你呢。”
我答应了一声,说起大少爷想起樱桃,挑眉问道:“那个樱桃真的怀孕了?”
晴娇点了点头:“嗯。如今她在‘花涓溪’可算是顶尖的红人了,连小姐都不敢象以前那样待她了,二夫人天天来‘花涓溪’,连侍候的丫头都是二夫人亲手挑选的你现在安然地回来了,凡事注点意,千万别招惹她,惹出个事却不是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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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好象要生太子似的,成天扶着腰四处走,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云霄不屑地撇着嘴。
难怪樱桃如此猖狂,原来有二夫人撑腰啊!
有靠山又咋样?除非不来惹我。否则,哼,拼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樱桃你一个小老婆又算得了什么?
我在心里做着文章,嘴里却傻呵呵地答应着。这样做,是不想让晴娇她们担心。
“还有,雨俏你还得感谢小姐呢。小姐听说你被关进地牢里了,转身就去找王爷了,我随着一起去的呢。虽说王爷当时没吱声,可听说王爷后来出面说话了,想必小姐的话起了作用了。”月霓将我头上的几根稻草揪了下来,轻轻地扔在台阶下,说。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丑小姐竟然也会出面替我说话求情。
我回屋将自已放进木桶浸泡了大半天,直等提热水的云霄与月霓拼命喊手软,我这才从热气渲腾的木桶里站了起来,还边说:“好啦,一身晦气全丢在水里喽。”
云霄伸手捏了一下我的光裸的大腿,歪着头探究了半天,笑道:“喂,月霓,你来看,雨俏这丫头好象有变化哩。”
“啥变化?不就瘦了一些罢?”月霓埋头在橱里给我拿现穿的内衣,头也不回地回道。
“不是不是……这鬼丫头虽说瘦了一些,她的那个与这个反倒比先比前更丰满了。”云霄指了指我胸部与臀部。
我一下便警觉了起来。以前总听老妈说,一个女孩若要看她是不是变成了女人,只要看胸部与臀部是不是比先前丰满便知道了……我不会也挂相了吧?让人一看便知道破了chu女身那可真有些尴尬,尤其置身于封建愚昧的古代……这该死的花六郎,花色狼!
我一把夺过月霓手中的衣服,急急忙忙地套上,解嘲地说:“看什么看?你们自已身上长着的比我好看多了,有山谷,有河流,有森林,还有悬崖峭壁……要不你们自已脱下衣服看个够?”
云霄上前便来拧我的嘴,月霓上来。明是劝架暗是添火加油,三人闹成了一团……
门,被轻轻叩响,晴娇细声细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别闹了。快,里边收拾一下,大少爷一会便过来了。”
啊?比目鱼大少爷到我们丫头的屋里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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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与月霓忙替我系带、梳头。一阵慌乱后,一个面若粉霞,眼汪如泉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