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对你动手么?”
他只是笑着无言,我的心绪纷乱如麻,好似有千万只虫蚁在肆意啃咬,只想将那念头尽数抛开。声线亦高了几分:“帝辛,你要怎样处置我大可直言,不必对我这般温柔笑着,你这样让我心里很不好受。你明知道我想杀了你,如今这般,是想告诉我。。。”
“你不会杀了寡人。”他打断了我。
不会么?他可是我的仇家啊,除了杀了他,我活着的意义又在何处?
我的唇角扬起一抹倔强的笑:“不,这世上最深刻的情感,支配着我存活的根基就是一个字‘恨’。倘若你今天留我一命,给了我翻身的机会。假以时日,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没有问我缘由,只将目光落在了外面的凄清月色里。冷寂的月,撒了满地的银霜。
良久无言后,想来他已喉间干渴,我为他斟上一盏茶来,他淡淡一瞥,一饮而尽。
他说:“你说‘恨’是这世间最深刻的情感,寡人却觉得,孤独才是永远都赶不走的阴霾和黑暗。”
“孤独?”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面庞,字字珠玑:“可孤独是件多么奢侈的东西,一个人只有什么都有了的时候,孤独这种多余的情绪才会跑出来。”
方说完这话,我自觉言行有失妥当。却也不愿去请罪,只疲乏地将头转向一边。他的侧颜孤傲不逊,硬朗地像盛年才逝的苍鹰。半晌,他很认真地问我:“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爱?
我冷笑:“妾不懂何为爱。”
他的手扣住我的下颌,强迫我与他对视,语气坚定不移:“不懂就要学。”
我的眉宇紧蹙,一字一句诉说着我的不平:“妾举家上下都为歹人所害,妾的心里满是仇恨,再也装不下除此以外的任何东西。如果大王要求妾的心里有爱,是不是太过苛刻了?”
帝辛面上的强迫渐渐散去,转而化为了郑重的承诺。
他说:“那就让那个歹人来补偿你,教你如何来爱。”
往后的日子里,帝辛没有问我杀他的缘由,也没有再提过这件事。只是每次我为他拆布、上药的时候,他总是额外与我闲话几句。有时是今日膳房的菜做的淡了,有时是外面飞过一只很笨的鸟儿。
我将煎好的药吹凉,喂他入口。那时他正笑着跟我谈起方才飞驰而过的一只老鼠,我瞥了他一眼,啐道:“大王不觉着自己有点幼稚么?”
他不紧不慢地喝着药,好似在细细品着里头的苦味:“寡人险些被你杀了,如今你又与寡人共处一室。依寡人现在的体魄,随时都可能命丧黄泉。而只有在这个时候,寡人才能想些轻松的事。”
我看着他安详的神色,缓缓开口:“其实妾一直想问一件事。”
帝辛颔首示意我开口,自被我‘杀’了一次之后,他好似对我的问题都很感兴趣。我凝着他的眸问道:“大王一直自称为‘寡人’,寡,是孤独的意思。您征战四方,俘虏众多子民奴隶。这样能减轻您的孤独么?如果不能,那您的作为又是为着什么?将他们的领土践踏于脚下,看着百姓流离失所,这您就好受了吗?”
帝辛的笑容中藏了几分苦涩,缓缓抬手轻轻抚了抚我的脸庞:“寡人欲收复东夷、西戎、南蛮、北狄等地,就必须不能手软。”
“那大王您的版图,您的政绩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