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没那么坏,我也不至于匮乏到只能靠爱情来拯救。我没想对你做什么,每天能看你两眼也是好的,美好的东西没人嫌多。好像我心里有杆秤,左边是阴暗,右边是光明,能多看你几眼右边就多加几个砝码。”
她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君徵也不理她。吃完自己碗里的饭,他拿过她分毫未动的饭碗,倒扣过来,又在她的空碗里盛了半碗汤。
“怎么就是假的呢?”安如叹出口气,“你既然给了我的希望,就一直装下去好了,我不想面对残酷的真实,我真的受够了。”
她终于提起筷子,扒拉了一下面前的菜盘。
君徵做了四个菜,都是素菜,安如回想他以往的菜品,除了餐厅里她请客的那次,在家似乎全是素菜。不仅如此,而且连切都懒得切,都是菜市场摘好切好以后带回来下锅炒。
他手艺好,尤其对火候的掌握炉火纯青,所以安如吃素菜也吃得很满足,竟直到今天才发觉异样。
“你吃素的吗?”她换个话题发问,“对了,我从来没见过你切菜、剁肉,家里没有菜刀?”
君徵放下饭碗,眯眼看她。
安如赶紧埋头喝汤,饭厅里陡然安静下来,沉默在今天晚上第一次出现在两人中间。
不知过去多久,那碗汤一丝热气也不再往上冒了,“啪嗒”,汤面荡起一抹涟漪。
安如眼前模糊,嘴里喝着汤,声音也含混不清。
“……谢谢……”
谢谢你没有放我孤身一人。
谢谢你陪我面对这一切。
谢谢你,赠我人间烟火,一次一次,再一次,挽我于深渊。
第49章顿悟
饭后没多久,安如强大的生物钟开始发挥作用,她又困了。
君徵什么也没说,安如本以为他会安慰自己,或者就白天发生的许多事发表一点个人意见,但他都没有。
他安静得就像一片沉默深海,已经不会再为暴风雨惊叹,仿佛他拥有足够的自信,自信能够战胜一切,容纳一切。
安如倒有点想问他为什么给自己换衣服,不觉得这种行为在异性之间有点过分吗?他们只是假扮的男女朋友而不是真正的情侣啊。
可她又想,他们与真正的情侣有什么区别呢?
先不说肢体接触早就超越了普通朋友的界限,他们还同居,分享彼此最深的痛苦与最大的秘密,仅仅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他们竟已无比的习惯对方,似足一对藏有秘密却愿意信任的夫妻。
至亲至疏夫妻,她和君徵都不能完全相信对方,可这点有限度的信任已经远超于他们以外的其他人,他们守着这份默契,将后背留给彼此,结伙对抗世界。
也因为这份默契,君徵没说,安如也不问。她回到房间,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直到对面卧室的门关上,她才默默地关上自己的房门。
她把手机放在枕畔,听着君徵的琴声睡去,依然是噩梦不断,辗转反侧,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在她不知道的夜里,房门被轻悄推开,君徵穿了一身和她同款的崭新棉织睡衣,双手揣进袖子里,站在门前深深地凝视床头。
她临睡前忘了给手机充电,琴声早就停下,君徵看了许久,慢慢走进房间,将她枕畔的手机拿到电源附近,插上充电器。
他转身回到床边,低下头,看着她在睡梦中依然不得平静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