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徵对她抬了抬下巴,“可以换支曲子。”
……
……
安如真的换了一支曲子,手机里还存了几首也是君徵弹奏的琴曲,她随便挑了支“月光”。
菜上桌的时候,月亮真的穿出云层,清光铺满阳台,安如在落地窗内望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冷,默默拉拢窗帘。
她想在桌畔坐下,君徵端了菜盘出来,皱眉问:“洗手了没?”
安如只好又起身去洗手,抽了纸巾仔仔细细地擦干,指缝和指甲盖都不敢放过。卫生间里从卫浴到地砖纯白一遍,比旧屋还要恐怖,她找不到地方扔废纸,小心翼翼地丢进马桶里冲掉。
桌上放了四个盘子两只碗,安如定睛再看,他做了四道菜,都是素菜。
君徵的强迫症比她以为得还要严重,过去在旧屋的时候,他实行的是分餐制,也是他做饭,她不被允许进入他的厨房,同样一道菜分装成两盘,分别搁置在两人面前。
为什么今天不分餐了?安如想,是不是表示他没有那么嫌弃她了?
君徵盛了两碗饭,也不做解释,坐下来直接动筷。
安如胃口不佳,看着他吃,灯光照在他的侧面,怎么看都是一张正常的俊脸,皮肤比她还好些,呈现半透明的玉白。
“你原来是什么样子?”她突然开口,“肯定没有现在好看。真狡猾,假装帅哥,不知道欺骗了多少少女……哦不,少妇的芳心。”
她想起“漫士培训中心”那位前台小姐,想起她为了一面之缘的英俊男子擅自逃离方梓仪的监控范围,那时候她连江帆影的名字都不知道,失去的记忆仿佛只是她抛弃不要的负担,她轻装上阵,不回头地往前走,沉溺于沿途微小的喜悦与动心……那些不久前发生的事,都好像上辈子般遥远。
“我的真实面貌……”君徵放下筷子,用“你要来碗汤吗”的口气平平淡淡地问:“你想看吗?”
他的坐姿大约是练琴的同时练出来的,端正劲挺,脊梁像一竿指向天空的修竹,肩膀却又是放松的,颈项微向后仰,显得傲慢而矜贵。
安如认真地思索。
须臾,她摇了摇头,“算了,我今天已经受够了。”
君徵于是拾起筷子继续吃饭,安如端详他片刻,又道:“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这么觉得。我就想,世界真美好,人生真奇妙,下一朵新开的花可能比上一朵凋零的更美。虽说我经历了糟糕的往事,失去了过去的记忆,但也有好事发生不是吗?塞翁失马,否极泰来,总不可能让我倒霉一辈子吧?”
她笑了笑,“梓仪劝我相信爱情,因为我以前是个愤青,跟她说过什么:‘我们的职业逼我们看尽了人类所有的阴暗面,这个世界如此肮脏、嘈杂、乏善可陈,如果连爱都没有,这么努力活下去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其实我不同意过去的我,现在的我觉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