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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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轻轻地又荡过来几句,“他谁也不认得了。”

    “车祸以后,除了寻死,他什么都不知道。”

    池旭这才瞪圆了眼睛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原先匀称有肉的身躯已经瘦骨嶙峋,露在外面的肌肤全是轻一道重一道的伤痕,青青紫紫,触目惊心。

    如果不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间或转动一圈,他躺在这便跟死人无甚区别了。

    季秋呡着嘴,“约格利尔教授说他是自己放弃了自己,除非他想好,不然就好不起来了。”

    治疗所里有华国最顶尖的心理医生,季家也无数次给他延请过无数次的医学大拿。可是日复一日,他仍然无知无觉地躺在这里,没有喜怒哀乐。

    难怪季家任由季爻已死的谣言漫天飞,这样的季爻,对季家来说同死有什么两样?

    池旭执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蝶翼般的眼睫在他修长的手指里轻轻眨动,“没有关系。”

    他能够好,最好,不能也没有关系,此时此刻,他还在这里,就是命运对她最大的恩赐。

    “池小姐,你又出来晒太阳啦?”

    池旭推着轮椅,礼貌地对来往的医护人员笑笑。

    以前季爻都是被锁在那个小房间里,除了特定的几个人谁都不能见,为了避免他自残,治疗所几乎收起了所有他能够拿到的东西。

    池旭来了以后这种境况终于发生了变化,她执意要每天推着季爻出来走走。这种近乎冒犯的举动气得季秋七窍生烟,治疗所里的医生也不认同她的行为。

    虽然季爻平时特别安静,吃饭穿衣由人动作从不反抗,但是你永远无法预计他的下次发作在什么时候。

    他随时都有可能折一根花枝往自己的喉咙里插。

    太危险了,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别人。

    但是池旭在这件事上却是出乎意料的执着,最后,由于约格利尔教授的转戈,治疗所那边只能无奈让步。

    池旭的理由只有一个,季爻那么怕封闭狭窄的空间,要他整日整年地待在那,他如何才能不崩溃?

    暖融融的太阳晒在人身上,北方的冬又极其干燥,这冬日里的阳光虽然温暖,却没让人多舒服。

    池旭却觉得岁月静好。

    她神色温柔,指了指冬青,又指了指天上挂着的日头,“这是树,这是太阳……”

    季爻仍旧没理她,眼神不知道落在哪,没有丝毫焦距。

    池旭并不气馁,在这里待的这些天,她已经习惯了。

    与其说这里是治疗所,其实更像是疗养院。

    她不在乎这些,就当做是季爻提前老了,她与他共度一生以后一起白了头。

    这样的一幕,曾经在她的梦里出现过,醒来时确实满室的寂寥,如今已比当初好上太多。

    池旭捡起小径上的鹅卵石,塞到季爻的手里,那双手松松的,鹅卵石从指缝中漏了出来。

    于是池旭又塞了一次,细致地把季爻的五指并拢,“你摸摸看,这个是太阳的温度。”

    她絮絮叨叨跟季爻说着话,发现自己越来越有老婆子的潜质。

    此时,池旭外套里的电话又嗡嗡震动起来。

    池旭抿了抿唇,看着季爻安宁漠然的脸,终是没有把这个被挂了无数次的电话又打入冷宫,而是大发慈悲地接通。

    对面的人也没想到她会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