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不正确的睡觉姿势使我浑身遭遇碾压般的酸痛,头部更像受到铁锹重击。我将黏着嘴的一缕发丝挥走,先睁开一只眼看我们到了哪。
“还没到家吗?”我半睁着,僵化的脖子暂时动弹不得。
方季礼回复,“我们在电影院。”
我猛然睁眼,我和他仍在车上。商业街霓虹灯映着他的脸五彩缤纷,似涂抹数种颜料,要是他再抹个大红唇色,手里绑着气球……
“电影七点开场,现在八点半了,你应该约个朋友过来看电影的,而不是跟我耗着。”我憋住笑,转而注视车外修剪美观的灌木丛。
方季礼发动车,驶出商业街的停车场,“我不约你了吗?谁知喊你喊不醒。”
我心头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回首斜眼看他,“我是有男朋友的人,再和其他男生看电影,这不好吧。”
方季礼闻言后嗤笑问道,“我们难道不是朋友?”
我没料到他会问我这个,仔细想来他高中时把我俩关系撇的一干二净,这时反问我是不是朋友实在讽刺。
“是。”我客套的说,“即便是朋友,也只能是各自单身才能单独在一起玩。不然,也要跟男朋友知会声。”
方季礼可能听进去了最后一句话,“那你和你男朋友说明情况。”
他像发号施令,我讷讷的说,“他叫我不要和你出去。”所以,我坐方季礼的车,还真有点对不起深深。
方季礼没有声音了,神色凝重的握着方向盘左拐右打。
最近相亲的事,我已详细的向深深解释过,深深知我无奈,表示理解。可他得知我跟方季礼碰面,竟自找‘酸’味,要我与方季礼保持三步以上的距离。深深的醋脸让我想起我告白被拒,他那时还安慰我来着。
深深由此一直记得方季礼?
路上车辆骤减,散步的行人拼凑成几个小群体,尽挑着光亮的路子走。
两路道的建筑略微陌生,方季礼拐了几个弯后,紧急刹车。摩擦声嘎吱拉的很长,由于惯性我向前撞去。
“你、你不送我回家?”系好安全带很重要,我吓到离家出走的魂魄绕车飘了一圈后回归本体。
方季礼熄火,开车门,行云流水的动作连贯完成。他帮我也开了车门,“下车。”
他的行为使我迷惘,我下车后即发现此处是高中学校的后门口。
这里长久打扫一次,故而丛生杂草,顽强的掠夺孤芳的营养,导致花枯而凋零。铁门年久失修,摇摇欲坠,两人高的围栏有好几处生出黄色锈迹,围栏下方的台阶哪还分得清是何颜色。
月披轻纱,街道蜿蜒在繁茂的树影中,肖似树叶漂浮天河,承载冷落。
“太晚了,我要回家。你不送我回去的话,我只好自己走了。”我不愿与他待在学校,回忆那段称不上美好的日子。
方季礼不放过我,“我听说你从不参加班级聚会,也没回母校看过。你真这么薄情寡义?”
薄情寡义个头啊!我参加过班级聚会,可后来是大家都不能完整的聚集,最终聚会不了了之。我有几次安排时间回高中看看的,门卫死拦着说我像贴小广告的非不让我进,我何其冤枉。
我懒得跟他解释,抬头仰望天色,故意不看他。
方季礼以为我是默认,“我们来都来这了,让我现在带你逛一回夜晚的母校。承心,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