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苗铮能凭着揭发他立功,幸免于难,还加官进爵,他为何不能?
对死亡的恐惧压垮了他脑海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徐荣平不管不顾扯着嗓子大吼:“我要见皇上,我要见太后娘娘,我要见摄政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禀告……”
“什么,徐荣平因为不堪重负,昨夜在天牢中自缢身亡了。”傅芷璇听到闻方带回来的消息,惊得眼珠子都掉了出来,撇嘴道,“他那么贪生怕死,竟还有自尽的胆量,稀奇。”
闻方笑嘻嘻地附和道:“夫人说得没错。这只是对外的说辞,实际上徐荣平的死现在疑点重重。听说他死的前一天,还嚷着要见皇上、太后娘娘和王爷,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禀告,结果当天晚上就突然自缢死了。而且还是用一根两指宽的腰带把自己给吊死的,呵呵,这么细的一根腰带能缢死一个成年男子,未免太儿戏了,太后娘娘顶不住几个御史的压力,已经安排大理寺彻查此事。而唯一,也是最后一个去见徐荣平的庞司嫌疑最大,现已被停职接受大理寺的调查。”
傅芷璇有些遗憾:“可惜了,徐荣平肯定知道庞司的把柄。若他肯站出来指证庞司,庞司绝对跑不了。”
闻方笑道:“夫人不必遗憾,大理寺卿最是刚直不阿,油盐不进,被他盯上,有庞司好受的。”
这也算个好消息。徐家已破,庞司自顾不暇,暂时掀不起什么风浪,傅芷璇索性把他们抛在一边,站起身道:“苗家派人来请我过去,你准备一下,待会儿我们就出发。”
虽被封了爵,但傅芷璇一踏入苗家就发现,苗家比以往冷清了许多,一路走来,仆役都比以往少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她问米管家。
米管家就知道瞒不住她,无奈地笑了:“公子说,府中人口简单,要不了那么多人伺候,让小人放了一半的奴仆归家,留下的都是在苗家呆了几十年的老人,舍不得走。”
原来如此,傅芷璇点点头。三人进内堂,遥遥的就看见苗铮与严掌柜坐在花厅里的石桌前,正拿着一本账册在讨论。
瞥见傅芷璇,苗铮立即站起身,步下台阶,朝她挥了挥手:“夫人,你来了,请。”
傅芷璇拾阶而上,笑盈盈地看着他们:“你们在讨论什么?”
严掌柜站了起来,笑着说:“夫人,我拿了建善堂和义学的账册过来给公子过目。”
苗铮也按住额头说:“傅夫人,你来得正好,我一见账册就头大,偏偏严管家非要给我,你替我看看。”
傅芷璇瞧他一副烦恼不已的模样,不由失笑:“公子会筹算,核对一下各项材料和工钱便是,很简单的。”
底下人把账本都理得清清楚楚的,要核算一下明面上的账目有何难的,难的是这些材料、工钱有没有水分,下面的人有没有以次充好,虚报价格,从中牟利。要判断这些,需得对物价极其熟悉才行。
苗铮摇头,把账本推给傅芷璇,坦然地承认了自己在这方面没有天赋:“不行,这一个个数字在我脑海里就像紧箍咒一样,看到一个都头痛,更别提这么一大堆,你就别为难我了。”
傅芷璇翻开册子,扫了两眼,劝他:“你迟早要学习这些。”
苗铮一正色,瞧着傅芷璇说:“傅夫人,今儿我找你来正是为了这事。我准备把打理善堂和义学的事情托付给你,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