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他希望可以笑着和小舟相依为命,但是结果呢?他的这些年,丝毫没有更开心。
人活一世,宽容退让是一种方法,可快意恩仇又如何?说的冤冤相报何时了,可若是不报心不平又如何?
现在,他宁可品尝报仇之后的空虚,也不愿这份苦堵在他祖孙俩和他儿媳的心头,成为永恒的心结。
“老哥哥,我欣赏这孩子,也心疼这孩子。”
张老爷子一声长叹。
足足等了六个多小时,纪东白才从手术室里出来,他脸色发白,脚步虚浮。众人回神的功夫,姜午秋已经递了一杯水和一个小蛋糕到纪东白面前,“纪医生,您辛苦,先吃点东西吧?”
陈近儒和何玲都有些愣神,这姑娘……很懂事。
接着,陈皓月走过来,在何玲身侧坐下,他手里有几个纸杯。何玲若有所思地看了会,没有发话。
纪东白接过水喝了几口,没有吃蛋糕,“我想,你们应该都有心理准备。他……就这几天了,留在这特护病房,保守估计有五天左右。如果回家的话,就这两天,准备后事吧。”
饶是有心理准备,张老爷子还是一口气闷了下去,一阵老眼昏花,支撑不住昏过去了。陈近儒连忙上前扶起他,“爸,我带张伯去急救,您坐着。”何玲也跟着他一起走了。
姜午秋咬碎了牙,对着纪东白九十度鞠躬,弯腰的瞬间,泪水落在地面上,打开一个大大的晕圈,“纪医生,谢谢。谢谢您,还能让我陪他这几天。”
纪东白见多了生离死别,但这样的场面还是很少遇到,心中又是感面都不讲。
一旁休息室门口,陈铮岩默然站着,在生死面前,谁都无力。
他心中闪过很多念头,这样的消息要如何告诉笠舟,她会怎么样?她刚刚都有些失控了,如果再在这个当口告诉她,会不会承受不住?可若是隐瞒,又怎么能是长久之计?
回过头,却不料笠舟静静站着,表情很平静。
“舟舟……”
笠舟的嘴唇惨白,脸上血色也极少,看着活脱脱是个久病的模样。唯有一双黑澄澄的眼睛,闪着亮光,许久,她声音沙哑地说:“一个人如果太好,太招老天爷喜欢,就会活不久是不是?会早早被带走,去陪天上那该死的老头子。”
“是,天妒英才就是这样的。”
“铮岩,这两天,我们去选婚纱吧。我要结婚,在这里。”
陈铮岩心里打鼓,但她的模样看着还是正常的,也些微松了口气,“好。等下就可以去,我让何曜联系过了,定做的婚纱已经好了。”
“定做?”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在我跟你求婚的时候,我就定下婚纱了。你不用减肥,也可以穿得下。”
笠舟眼眶湿润,“我哥会很开心吧,我嫁给你了。”
“会的。”姜午秋来到笠舟身侧,“他前几日就跟我说了,想看你结婚的样子。他的妹夫是铮岩,他很放心。”
有时候,大起大落的平静来得很突然却也很简单。可能某一个电光火石的瞬间,就想开了,就接受了。尽管有绵长无尽的痛苦,但是,她接受了,接受这个结果,也接受这结果带来的一切副作用。
当初,姜午秋在选择的时候就想到过,每一天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