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急切的跨出几步,却又顿住了,他抬眼看到这座宫殿,数年前,就是在这里,他说出了遣离他出京的命令。
那时他微愣,眼神中的痛苦一闪而过,可他现在还记得张放当时微蹙眉头令人神伤的样子。然后他利索的应下了,并指名要去边境的天水,说那里,天高海阔,一望无际,自由自在,他曾想跟一个人在那里天荒地老,如今只有自己,但还是想去看看。
他忘了自己当时的心境是怎样的,总之他的嗓子充血似的难受,然后轻轻道了声:“好,听你的。”
这样的自己,薄情寡义的自己,如何还有脸面去找他呢?他会不会用对待所有人那样的冷漠对待自己呢?肯定会吧?与其这样,不如只记得当初他爱自己爱的要死的样子,只留下那段肆意纠缠,肆意挥霍的时光,就好。
他痛苦的蹲下身,抱住自己头痛欲裂的头颅,捂住眼睛的指尖,似有什么东西滑落,不一会儿,便浸湿了地面…
张放走出椒房殿,带着皇后给许容的许多赏赐之物,未央宫,还是一如既往,沉闷,无趣。
他苦笑一声,向南阙走去,一路上没有畅通无阻,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出来阻隔。
椒房殿到宫门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他还是觉得长的永远走不完似的。
☆、第三十四章永别
长信宫,王政君得知张放离开椒房殿,正往宫门去,而陛下并没有任何纠缠,本已放下心来,不想,只一盏茶的功夫,宣室殿的侍臣突然前来禀报,“太后,不好了,陛下往南阙去了!”
“他还是耐不住性子!”王政君又是失望又是愤怒,“关闭四阙,不准陛下出宫!”
侍卫微愣,僵硬道,“可陛下若执意出去呢?”
“打昏了也好,直接绑起来也罢,随便你们,但决不能放他出去,不然你们就提头来见!”
侍卫左右为难,但如今陛下闲散,不理政事。太后当权,前朝大司马当政,想想还是太后更加惹不起,虽然皇帝依然可以当场砍下他们的头当球踢,可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是,臣遵命。”
未央宫高高长长的阙道,狂风将男人玄黑龙纹的大氅吹得飞扬,他如一只奔跑的雄狮,竭力全力,只为再见那人一面,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想再见他一面,就算是被骂,被唾弃,只要再见一次那张熟悉又牵肠挂肚的面庞。
“张放!”
张放走出南阙,在宫门上取了马,正要驭马前去,只听后面一声清朗的呼喊,他浑身一震,没有立刻转过身去。
“张放!”又是一声,这次带着嘶哑和悲伤。
他不可抑制的转过头去,只见阙门内的不远处,那熟悉,无数次缠绕心头的人就站在那里,似真似假。
他好像是不相信的眨巴了几次眼睛,直到那人欢喜的向他跑来,脸上带着浓浓的思念与狂喜。
张放轻轻的笑了,即使那笑很浅,微不可闻,奔跑中的刘骜还是看的清清楚楚,他心里飞上云端般欢喜,张放笑了,张放没有怪他!这让他激动的不知所以。只要冲出这道门,将他牢牢的抱在怀里,不管生死,他都不会再将他放开!
可,就在他刚刚迈出脚步的时候,南阙的门却在一阵惊呼中放下阙闸,侍卫们惊慌失措的推动沉重的铁门,张放静静的看着他们,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