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听明白了,我不由自主握紧拳头,咬着牙问他:“那你还磨蹭什么?带我去!”
在医院的病房门口,看守的警察不许我进去。安德烈把他的同事拉到一边,低声商量了很久。
那人看看我,终于松口,不情愿地说:“两分钟,马上出来。”
安德烈赶紧道谢,一边带我进去,一边还忙着替同事解释:“孙还未脱离危险期,不适宜见人。”
对他的话我几乎充耳不闻,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几乎是扑到病床前,然后我的脑子嗡一声响,眼前一片漆黑。
孙嘉遇躺在那儿,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暗红色的血迹依旧在透过绷带往外沁透。
他身上如何我看不到,因为严严实实盖着被单。乱七八糟的管子和电线从被单下面伸出来,各种颜色的液体正通过那些透明的管子流进他的身体。
他的左手却被铐在头顶的床架上。
“伤得很严重。”安德烈脸色阴沉,声音里有无以言表的沮丧,“当时有其他嫌犯受到刺地关上。
时间仿佛被凝固了一样,许久纹丝不动。
我呆呆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右眼下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安德烈走过来挨着我坐下,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我想对他笑笑,却连嘴角都提不起来。四周乱遭遭的,耳朵里灌满了各种声音,金属器械的碰撞,医生护士偶尔的谈话,仪器的嘀嘀声……
那些声音忽远忽近,我不能理解它们的意思,也懒得去一一辨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内忽然传来某种仪器拉直了的尖叫,我听到炸了窝一样的嘈杂声,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声喊着:“一,二,三……”然后是连续不断的砰砰声。
砰,砰,砰……
一声接一声,如同重锤砸在我的心脏上。
“上帝!”安德烈手中的纸杯落地,咕噜噜滚出去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