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买市场里的盒饭胡乱对付一顿。那对卖盒饭的夫妻,我也认得,妻子就是曾帮我们做过家务的四川阿姨。第一次看到我,她的嘴几乎张成一个o型。
后来她唠唠叨叨地说:“真是做孽啊,水灵灵的女娃儿,爹妈手心的宝贝,送这儿遭罪。”然后为我在菜里多添几块肉。
我只是笑,感发生前没有一点预兆,我还记得那是个薄阴凉爽的夏日,上门的顾客特别多,我一直忙到下午两点,才有时间吃午饭。
刚端起已经凉透的盒饭扒拉两口,就听见隔壁店那只来自德国的纯种黑贝愤怒的狂吠。
我慌得撂下饭盒出去查看,以为又碰上税警的突击检查。因为这只名叫“牛肉”的黑贝没别的好处,只有一点,只要远远看到穿制服的人,就会大声示警,提醒市场里的人小心。
没想到在门外跟狗纠缠不清的,竟是一身警服的安德烈。我急忙呼喝“牛肉”松嘴,它悻悻地放开安德烈的裤腿,转了几圈还是不肯罢休,围着他呜呜低吠。
我笑着问安德烈:“你怎么这会儿就过来了?”
方才一番挣扎,把安德烈弄得狼狈不堪,连帽子都歪在一边,但他丝毫没有顾上整理仪容,冲过来拉起我就走:“跟我来。”
“干嘛干嘛?”我甩开他的手,“我还得看店呢,你干什么?”
“见鬼!”一向斯文的安德烈居然骂出声,固执地拖着我往市场外走。
手腕顿时奇痛入骨,望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店门,我烦躁地挣扎:“你想干什么?存心砸我饭碗吗?快放手!”
他站住,转身面对着我,脑门上密密麻麻一层汗珠。
“安德烈?”我十分诧异。
他并没有立刻说什么,脸扭到一边,站了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孙出事了。”
我瞪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脚尖,小心地说:“孙昨天晚上被人打伤了,现在人在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