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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最快的送走秦叔,招弟的目光落在了刘氏手里的两匹布上。
她目光微沉,眉头微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时,一旁的蔡忠生朝着田光明拱了拱手,笑道:“田老弟今年可真要财源滚滚来了。”他在镇上走动,虽没有刻意去打听什么消息,但对于镇上大名鼎鼎的苏家倒是有所耳闻的。
现今,虽说苏家大房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苏家大房仍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
他先前就听说田家与仁和堂在做药材生意,便以为田家不过就像一般采药人提供药材而已,却没有料到仁和堂的苏家重视到了这种地步。
田光明微微一怔过后,道:“蔡大哥倒是说笑了。”
蔡忠生没在多说,带着蔡卓越家去了。
而一直站在一边的方雷却有些心不在焉了,他目光呆滞的不知在想什么。
还是田光明叫了两声,他才回过神,脸上尽量带着笑容说了告辞,才离开了。
见客人都走了,招弟一家才回了屋。
这会儿,几人都没有出去拜年的心思了,几双眼睛都搁在了桌子上面的礼物上。
苏明哲送来两匹布,方雷送来两只野物,蔡卓越送来的则是一坛高粱酒与一盒点心,至于周家,则是送了招弟三姐妹每人一个香囊——
半响过后,刘氏苦笑一声,有些哀怨的道:“这下好了,家里都没备什么年货,回什么礼才行啊!”虽是拜年,但讲究你来我往!你来的礼物不差,我回的礼物差了,自个儿都不好意思。
田光明也是头疼不已,他们本就没有料到今年会有这么一茬!
“这…要不我们还去集市一趟吧!”
刘氏微微叹息一声,“看来也只有这样了。”这会儿,她心里在滴血,去集市上采办同等的礼物肯定要花不少钱!
其实就她的话说,她倒是希望大家空手而来,而不是拿着各式各样的礼物…
看着为礼物而发愁的两人,招弟也是愁心忡忡!
家里现在本就没多少剩余的钱,这要是还去添置一些礼物,岂不是让日子更难过!
她试探的道:“爹,我个主意。”
田光明目光移了过来,看着抿着双唇的招弟,微微凝目,道:“什么主意?”
另外几人的目光也齐刷刷的看向招弟。
这办法对于送礼物来的人虽说不好,但现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招弟硬着头皮道:“都说了今年家里不添置新衣裳的…要不我们把这布拿去换成钱吧!还有,家里既然有了这两只野物,那两只兔子我们不如也卖掉…”至于那高粱酒、点心和香囊,却是不不好卖的了…
刘氏道:“可这是人家的一份心意,我们这样做,总该有些不好吧!”
招弟劝道:“我们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
屋子里安静了小会儿。
田光明点点头,“就按二妹说的做吧!”家里的钱还是留着以防万一的好!
这样打好商量过后,田光明才又带着几个孩子出去拜年了。
可能是今年挣了钱的缘故,三叔给她们三姐妹过年钱时竟多给了几文!
不过旋即,田光友就道:“这年一过,初三我们就走。”
田光明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张氏却已经抢话道:“这么快?都不多呆几天?三媳妇这还有身孕,去了镇上,你忙碌着养家挣钱,她身旁又没人照顾,怎么能行?”
“再说,现在进镇,家家户户都还没过完年,你能找着什么事干?”
田光明也劝道:“娘说的对,多呆些日子了再走。”他当然知道老三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去镇上,只是…
坐在一旁整理衣袖的章氏抬起头来,缓缓道:“我现在身孕不过三个月,离产期还有七个月呢!三郎总不可能因为这就不出去干事吧!那到时候还怎样养活我们母子几人?”
田光友也道:“镇上那么大,趁着这会儿人们都回家过年,我去,指定能找着事情干。”顿了顿,他伸手握着张氏的手道:“娘,您也听见了,这些日子村里的闲话…我听了难入耳,您听了心里也不舒服,这我们走了,大家也就没那么多闲话了。”
听着这为自个儿着想的话语,张氏干瘪的嘴蠕动了一下,眉头皱纹满布,眼里仍旧是不舍。她双目紧盯着田光友,怯怯道:“要不,就呆到初六?”
看着这样小心翼翼的张氏,田光友心里自不是滋味,他看了身旁的章氏一眼,然后才收回目光噙着笑道:“行,就呆到初六吧!”
张氏立马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看着这样喜流露于表的张氏,招弟暗忖,三叔虽说最疼二叔,但他仍旧同意了请求;而了,看着三叔离开,也是担心不已…
母子间的关系原来这么微妙!
忽地,田得寿从大门走了进来。
他浑浊的目光扫视了一眼,然后迈开步子就往卧房去了。
倏然,田光友道:“爹,我们初六才去镇上。”
田得寿步子顿了顿,转过来看着大伙儿,等了半响,淡淡的“哦”了一声,才转身进屋去了。
怕田光友再多心,张氏忙笑着道:“老三,你爹就那样…”
话没有完,田光友握紧张氏的手,笑道:“娘,爹那样子我还不知道?”笑出声来,看着旁边的田光明与田光学道:“我们哥几个,谁不是袭了爹的那子?”
这话一出,倒是逗得大家乐了乐,恍惚间,才有了几丝过年的热闹劲儿。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才又去招弟的姥爷家拜年。虽说舅母代氏仍旧是一张冰冷的脸,但大家好像已经习惯了,闲聊了一会儿才回家。
晚些时候,午饭桌上,一家人商量着事情。
刘氏思索着道:“这两日我就打听打听,看谁家要野兔,便把那两只兔子卖了,至于布,我也顺道打听一下吧!”
田光明颔首同意道:“暂时也只有这样办了。”
兔子的事情很快就解决了。是搬到流浪坝的况老大家里要了。最终总共换了一百多文。
至于那两匹布,倒是一时没有听谁家要。而且这卖的是别人送的礼物,刘氏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出去问…
晚上,吃了夜饭,大家洗漱的时候,刘氏则坐在床沿上清点着银子,好一会儿,她抬起头与田光明打商量,“孩她爹,你说我们都还什么礼物才合适啊!”
她的头微微作痛,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懂得,这送礼也是一门学问。
田光明一大男人,格犷,哪里会在意这些,所以刘氏这样忽地一问,倒是把他问住了,竟干脆道:“不如就照着礼物回吧!送布的还布,送酒的还酒。”
刘氏白了他一眼,碎道:“你这说了等于没说。”
田光明挠挠脑袋,干笑道:“我哪里懂得这些,你看着办就行了。”
听着两人的谈话,招弟倒是忽地道:“娘,我觉得爹这办法倒还可以哦!”见几人目露不解,她缓缓一笑,道:“只是我们把这送礼物的秩序大乱一下,送酒的还布,送布的还酒…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