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时候开药铺的来收税了。
招弟笑着提醒道:“你声音有些大了。”得弟这才掩嘴,不好意思的冲着看向自个儿的人笑了笑。
什么叫做狗腿子?以前问招弟她不知道,现在问她却知了。因为此刻冯辉伦那点头哈腰的架势她全部收进了眼底。
冯辉伦陪着笑,端来早就准备好的茶水,“来,都口渴了,喝点水。”
那青衣中年男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人都到齐了吗?”却没有伸手去接冯辉伦手里的茶水。
冯辉伦的双手僵在空中,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反而是把双手举得更高了一点。“人基本上都到齐…”
话还没有说完,那青衣男子双目怒视的看向冯辉伦,沉声道:“都什么时候了,人还没到齐,你一村之长是怎么处理这些事情的?”
“这…”冯辉伦双手一颤,只觉得后背上渗出了一些汗珠来,他本以为这次还是上次的那些人来,早先还特意的打点了一下,哪知道…他声音有些微颤,“现在已经可以开始了…没来的也都在路上快到了。”
那青衣男子十分满意冯辉伦战战兢兢的样子,略微的点了点头,这才终于把茶水接了过来,一接过来竟不是自个儿喝,而是递给了一旁的阿哲。
阿哲风度翩翩,绅士的一笑,“谢谢。”
青衣男子连忙笑道:“岂敢。”
阿哲并没有再答话,而是轻轻拨了拨茶盖,轻抿了一口。趁着这空闲,他才开始扫视四周的环境。他已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只不过以前忙碌,每次都是坐在马车上匆匆一瞥而过,而这次,他却是专门坐下来看看这里的民风…
青衣男子本起了结交之心,奈何对方没有给他机会,悻悻地转过头,瞪了眼前冯辉伦一眼,“开始。”他话一完,身边的那个褐衣男子已经拿出一个账本与笔墨来。
冯辉伦听得此话,陪着干笑一身,等他转身一站,面色立刻沉了下来,变得有些狰狞,往前面走了几步,大声的吼道:“都把时间延迟一天了,还不遵守时间,不想缴就别缴了,没有谁求着谁来着。”
听得冯辉伦发怒,底下窃窃私语。
“哼!要是真可以不缴,谁想来着。”
“我这不缴,你们还不得把我抓进去关几天?”
…
招弟看着冯辉伦脸色比大戏里变脸都还要来得快,不免咂舌,就冯辉伦这地步,要是放战争年代就是一叛国之罪。
刚好这个时候田光明也挑着富贵家的粮食赶了过来,才一来,冯辉伦就看见了,一股怒火顿时就全往田光明身上撒去。
“田光明,你拖时间还要拖到好久,是不是没有教训惩罚你们,你们眼中便没有我这个村长了?”冯辉伦本就因为一些事情对田光明不是很爽,恰巧田光明这会儿又撞到了他的枪口上,难免中枪倒地。
田光明眉头一皱,却什么都没有说,往前面走了两步准备把肩上的东西放下来,却又猛地听见冯辉伦的怒喝声:“谁叫你把东西放在这儿了,难道你没有看见前面那么多人排着队吗?马上给我把东西挑到后面去。”
招弟看了看,场中的人基本上都是零散的站着,本就没有冯辉伦口中所说的排队之说,在她看来,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想找茬!
其实不光是招弟一人这样看,在场的人明眼一看,就都知道是冯辉伦又在故意刁难人。
田光明忍气没说什么,把东西后面挑去,等他放下担子,才看见冯辉伦终于满意的笑了起来,“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开始登记了。”随手指了几个男子,其中就有田光明,“你们几个出来,帮忙过过称。”
田光明从招弟身旁路过的时候,招弟伸手拉住了他,“爹…”按着她的想法,她是不想让爹平白无故去下这个苦力的。
田光明拂掉她的手,微微摇头表示没事,“你看,总要有人做这事才行的。”
招弟无可奈何的让田光明过去帮忙了,而她的一双眼睛则是愤怒的瞪着冯辉伦的后背。如果她眼睛能够喷火,冯辉伦的后背怕是已经烧出了几个大洞来。
在过称的时候,冯辉伦并没有再难为田光明。这倒不是因为冯辉伦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他知道,坐着的那几个人没有多少耐烦心。
这个地方的过称并不是现在社会里的过称,因为在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现“称”这个称量重量的东西,而是由国家统一了一种称量货物的东西。
比如说少量的东西的重量都是用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匣子称量,而大量的东西则是相同的办法,只是木匣子大一些罢了。
至于这木匣子则是按国家规定大小制作,在民间流通。
没一会儿,就轮到了招弟家。
冯辉伦却在此时道:“光明啊,反正你在这儿帮忙,你们的轮次不如往后面推一推,让别家先来,行不?”他说话的时候,笑呵呵的,就像是关系极好的人闲聊一般,本就不是那种想要找麻烦的人。
田光明眉头一蹙,还没有来得及开枪说话,招弟就已经抢先道:“我爹爹帮忙归帮忙,这轮到我家了,怎么要往后面推?我和大姐不是还在这儿守着吗?这过完称了,我们还得回家下地挖野菜打猪草去呢!忙得很,耽搁不起。”
冯辉伦眼底闪过一丝凶狠,却面无表情道:“我又不是说不给你家过称!哼,既然这样,田光明你动作快些,不要耽搁时间才行。”
招弟狠狠地瞪了冯辉伦一眼,是你在耽搁时间,不是我们。
田光明动作迅速的把箩筐里的谷子倒进木匣子,平平的装了一个木匣子,重量刚好够。
哪知冯辉伦却再次开腔,神色颇为为难,“田光明,虽说现在是叫你一起帮忙过称,但你也不能这样假公济私不是?你看看,这哪里是装满了,明明都还要差许多嘛!”
田光明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招弟怒道:“村长,你可眼睛要看清楚一些,这明明就是装满了,哪里还差了?”
得弟在一旁“假仁假义”的劝道:“二妹,少说两句,人家可是村长,说什么就是什么,哪轮到我们质疑。”顿了顿,又补充道:“村长可是老大的官了,民不与官斗啊!”
冯辉伦一听这酸话,就觉得哪儿不对劲,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青衣男子的声音响起,“这称量刚好可以,下一个。”
冯辉伦这才惊觉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他回头一看,青衣男子面色沉,看不出多余的表情,心里惴惴然,暗矛得弟那丫头,竟然敢给他使绊子!
招弟暗叹,大姐真是好计谋。方才那么一说,青衣男子肯定以为冯辉伦不过当面锣背面鼓,当着面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背了面肯定又说…毕竟一个孩子的话谁会质疑?
冯辉伦面上有些讪讪然,拔高嗓子叫道:“下一个。”冲着田光明十分不耐烦的挥手,“还不赶快把你家的搬走。”
田光明瞳孔一缩,真想回一句,要真是我家的就好了,现在立马就搬回家,可惜却不是。这次他倒是没有完全依言所行,动作不慌不忙的搬动,把冯辉伦气得炸毛。
看自家的事情已经晚了,得弟问:“二妹,我们家去?”
招弟担心待会儿冯辉伦还会出什么招,哪愿意此刻离去啊!微微摇头,“要不我们等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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