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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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说完畏罪潜逃,一支银甲军队后脚就浩浩荡荡出现在他们前方必经之路上。貔貅遥望四周,就见密密麻麻的建昭守军如黄蜂一般从四面八方而来,将王府围拢成插翅难逃的禁院。

    辛氏和貔貅这两个强势惯了的人对视一眼,眼中俱是哀叹。

    王府被限制出入了。虽然没有被查封,不过依照另外几家牵扯进舞弊案的高门府邸的现状来看,只要滇王一松嘴承认点什么,滇王府也就要步上被查封财产的后尘了。

    再往后,便是株连亲眷,轻一点的贬为庶人,严重一些的发卖为奴或是充军。

    偌大的家族再怎么风光无限,在绝对皇权下倾倒也不过是须臾之间。

    王妃和貔貅都走不掉,只能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貔貅拨弄肥嘟嘟的胖鹌鹑:“既然现在你知道我不是班班,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我本意是想把你送走,要是真到了山穷水尽之时,便挺身而出进宫面圣,威逼利诱吓住病秧子皇帝,把你相公弄出来。”

    他啧啧道:“没有退路之时,我自有我的办法叫皇帝害怕。左右要是皇帝想让你们死,不搏一搏也是迟早要把命交出去的。”

    辛氏没想到皇帝动手那么快,心下怀疑皇帝如此铁血凌厉手段,怕是真要赶尽杀绝,很是手足无措,坐在椅子上一口接一口地抿茶水。貔貅垂着眼眸给她续茶。

    “你不要乱来,”王妃无精打采倚靠在椅子上,“万一被陛下发现你是鬼婴,怕是要找道士将你打得魂飞魄散。”

    啥玩意儿?

    貔貅怀疑王妃的脑中全是洞。

    王妃好言相劝:“既然来这世上走了一遭,没有在班班出生之前忘却前尘化作无知婴儿,就该是你与我们有缘,合该惜命,不要去以身犯险。”

    民间“投胎”一说流传极广。百姓们认为一个人的前世与今生的记忆相交接的地方,就是在母胎之中。婴儿们带着记忆进入母体,再出生时,已是前尘尽忘,记忆化作一张白纸。

    而婴儿出生时若未忘却前尘,便是伴有前世记忆的鬼婴未能离开,随着婴儿成长,他将会伴有两套记忆。

    人们认为,这个拥有前世记忆的魂魄也是自己的孩子。

    王妃早早就发现婴儿异常,打听了许多志怪奇谈民间传说,竟得到了一个与真相极为相近的说法。事实上没有这样的一套说法,她也倾向于认为,貔貅就是她的孩子。

    他们曾血肉相连,她潜意识便拥有“这个孩子也曾孕育于自己的身体之中,接受自己的补给与抚摸”的亲密感。在她看来,这孩子也是自己的孩子,和纯白的,由自己教养长大的鲁班班一般无二。

    王妃不赞同由他去和皇帝交涉,也不认为他能说动门口军官替他进宫传命要求面圣,兀自起身踱步道:“我去打点这些守军,看能不能请命见见你爹。这几日为了等你和班班才一直未去看他,他一人,该要害怕了。”

    貔貅没有纠正她对自己身份的误解,只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依你来看,我们今日已经被围,往后还能期待凭借着皇帝的一念之差,从他接连落下的刀枪斧钺中抽身而出吗?”

    “应当是没可能。”王妃捂住额头,“此番当是在劫难逃。外边百姓看见我们被禁足,定然心中认定我们与魏氏一党舞弊作乱之事已查明,以后就算平反,我滇王府地位也已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