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可归家。静儿与他二人整理资料的时候,有寺中小吏赶来,说是尉迟大人今夜带人驻守燕子楼,请裴大人自行回府。
“燕子楼?”静儿皱起眉头:“怎地好好的要去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回上官大人,今日燕子楼官伎银睿姬在龙王庙遇险,庙中道士都说见到了龙王显灵,银姑娘昏迷不醒,寺卿大人认为此事与本案有关,就带人去了燕子楼,等银姑娘醒来方好询问详情。”
“不过是个官伎,昏过去拿凉水泼醒不就行了?”打发走那小吏,静儿冷哼一声,转头看东来:“我回宫去了,你回家吗?还是也去燕子楼?”
“不,”裴东来面色微沉,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入鞍旁文书袋中,翻身上马:“我去水师署找那些幸存的伤员,问问案发时他们看到了什么。”
师父去了燕子楼,却叫人传话让我回家……裴东来心中微涩,师父……
一一问过水师署伤兵营中近千名伤员,天已微亮,东来将记录下的线索重新整理誊抄完毕,这才起身往大理寺去。
“她是谁?”裴东来看着陌生女人的背影:“大理寺什么时候允许女人住客房了?”
“裴大人,这是燕子楼的那位银姑娘,昨夜又有人偷袭燕子楼,寺卿为安全计,带了她回来。”一旁杂役小声道:“裴大人,周迁周大人他……昨夜没了。尉迟大人好像也受了伤……”
裴东来猛地转过头看着那杂役,眼中厉色把对方吓得发起抖来,“大人呢?”
“啊?”
“我问你,尉迟大人现在何处?”裴东来将字一个一个从牙缝挤出。
“哦,哦!寺卿大人他在……”
“大人,大人您有伤在身不能出去!”
“都给我滚!”裴东来冲进房里时,尉迟正对薄千张和沙陀大发雷霆,见尉迟额间绑着白布,身体也摇摇晃晃不太听使唤,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将尉迟压回榻上。尉迟本要挣扎,认出是他才安静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裴东来盯着回纥医工:“师父受了什么伤?”
沙陀满脸为难地举着个小瓷瓶:“尉迟大人被毒蜂叮伤了额头,当时只用了些万应散,现在回来了,应当重新敷上治疗蜂毒的药物,可是大人他……”
“行了,”裴东来从沙陀手中抢过药瓶,“千张大哥,这里交给我,您先去外面看看?刚才似乎出动了不少人?”
“那些偷袭之人都带着面具,已经派人去缉拿洛阳城内制作面具的工匠,审讯线索。”薄千张皱着眉头:“还剩九日,他们若是不招,我也只好让他们尝尝厉害了!”
见薄千张与沙陀离开,裴东来将药放在榻间小几上,伸手抚上尉迟额间,轻轻解开布带:“师父,我在军坞查看了船体,还询问了水师署的伤兵,水师遇上的应是一只巨鳌,鳌背上有极为坚硬的利刺,可以轻易破开船底,两侧还生有极宽的双翼,可以在水中将战船拦腰抱住,身后有长尾,甩动时力可千钧。怪物体型如此之大,若本来就在河里,洛阳附近的鱼怕是早就被它吃尽了,所以我觉得这怪物来历可疑。”他以指蘸取瓶中药膏,抹上伤处,见触到的一瞬间尉迟嘴唇微颤,他赶忙将手上动作放得更轻,低声问道:“师父,是我碰痛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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