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挪动,刚将鱼尾攀上盆沿,她似有所觉,猛地转脸看向后方,见有三人扔保持清醒,正各自按刀望着自己。鲛人冷冷与三人对视片刻,将鱼尾坠回盆里,抱臂缓缓没入水中。
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众人如梦方醒,纷纷夸赞此曲只应天上有。周国公得意以极,大笑着连连劝酒,一时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尉迟与东来都不喜这般嘈杂,静儿既已见过鲛人真容,也无心再留,三人遂早早离了宴席返家而去。
此时已近宵禁,路上几乎不见行人,三人行至某处,一声极细微的异响传来,循声望去,原来是个偷儿正在爬那大宅屋顶。尉迟不欲伤人,只摘下腰间银薰持链甩过去,镂空香球带连着银链在那偷儿脚上绕了一圈,他一个重心不稳掉了下来,摔在路间。
那偷儿十分乖觉,知道遇见高人,立时爬起跪倒,连连叩头求饶。尉迟见他不过十六七岁,与东来静儿年纪相仿,心下微悯,也不提他去见巡官,只命那少年速速离去。
“师父就是心软。”静儿小声嘟囔道,尉迟也不在意,只把香薰取回捏在手中,心想这东西用起来倒是挺顺手,不妨好好研究一番。
第二日早上,尉迟刚到大理寺门口,便听得门内一阵哗然。他快步走进去,见是个大户家丁打扮的中年人,正拖着昨夜见到的那偷儿,嚎啕大哭道:“各位老爷,小的昨日出城办事,今天早上一会去,就见主家上上下下四十七口横尸家中!小的找遍全府,在花房墙下发现了这小子!大人,求大人为小人主家做主啊!”
大理寺卿蔡廖问道:“你主家姓谁名谁?”
那家丁哭道:“小人主家姓罗名宇,居乘黄署令之位。我家老太爷姓罗名威,最是乐善好施,人称‘罗大善人’的便是。”
蔡廖闻言,又看了看被他抓在手中的少年,见其人已经神志混乱,只不断喃喃说着什么妖怪。蔡廖心中计较一番,当下拿定主意,指着那少年道:“来人!把这凶犯拿下!”
“慢!”众吏正要动作,尉迟真金一声落下,竟无人敢上前半步,全部乖乖站在原地待命。红发少卿缓步踏上台阶,一双海蓝眼眸漫不经心地扫过堂前寺卿:“怎么,大人只问了一句,便要草草结案?圣上数月前下旨,令大人日省自身,尽心办差,大人转眼就忘在脑后了?”
蔡廖顿时脸色黑如锅底,正要开口,尉迟如刀眼风射来,吓得他赶紧闭嘴,恨恨地看着尉迟发号施令。
“薄千张!你带仵作二人,狱吏八人去罗府,查验尸身并带回大理寺!”
“周迁!你带手下狱丞,细细审问这两人!”
“邝煦!你带评事四人,去查查罗府周围有何异状!”
众人纷纷领命而去,尉迟真金这才侧过脸,对蔡廖微微一笑:“大人怎地不进去歇着?若是在这风口站得太久着了凉,属下如何担待得起?”
“你……!”蔡廖气得浑身发抖,拂袖而去。尉迟冷睇他背影一眼,直接转身去找周迁。
“大人,”周迁见尉迟进屋,忙搬了个方凳请他坐下。“这报案的家丁名唤罗安,是罗家老太爷的长随,昨日是伽蓝菩萨诞日,他奉命去龙门石窟为主人送祭,尽早返家后便见罗府全家俱亡。那少年神智混沌,除了妖怪、大鱼,再也不能说出别的。”他顿了顿,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