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已经与师父的眉梢相平。尉迟真金为此很是担忧了一番,怕他抽条得太快,身体跟不上,有段时间甚至觉得东来练武太过刻苦,逼着他放下武器读了大半个月的书,直到太医反复声明一切无碍,尉迟这才放下心来。
“邝大哥今天放假?”裴东转过脸来对他笑笑,十五岁的他面容成熟不少,只两腮仍残留着些许孩童的稚嫩“我来帮师父取刀。”
“是哦,大人事事身先士卒,刀刃费得厉害,最近都开始随身带着三把了。”邝煦感叹一声,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把扯过身后的年轻人:“小子,这是尉迟大人的徒弟,裴东来。东来,这是我堂弟,邝照,今日刚通过武试,入大理寺做个狱史。”
“邝二哥好。”裴东来点点头,对面浓眉大眼的青年被堂兄一瞪,赶忙拱手道:“裴、裴公子好。”
“瞧你那熊样!”邝煦一张娃娃脸扯得比马还长:“什么公子,记得以后要叫东来!”他一把把被自己凶得支支吾吾的兄弟推出铁匠铺,“别在这儿碍事,去打点好酒,回去告诉阿翁,你如今也是官身啦。我等会拿了东西就回去!”
“哎!”
“嘿,”邝煦转过脸,跟东来咧咧嘴:“我弟他从小练武练得缺心眼,嘴笨得很,阿翁和我骂了他多少次,这才勉强能混个官身,唉!”他摇摇头,“我也是来取刀,前几日帮他定下的,本来还以为定金白花了,没想到他竟然能通过!哈哈哈!呃,”他有些尴尬地摸摸头:“我不是咒他是,我这,呃,我这是……”
“我明白的,邝大哥。”裴东来笑了笑,心想这算什么,跟我和静儿比简直不够看嘛。
各自拿到定制的刀具,交了尾款,两人正要离去,突然有人满脸兴奋地冲进铺中喊那伙计:“阿梁,快,快!周国公府的人抓到了鲛人!听说他们马上就要从咱们这儿路过了!快去看啊!”
“鲛人?!这可真稀罕!”伙计们纷纷将手中活计扔下,争先恐后地挤出门去。
裴东来与邝煦面面相觑:“鲛人?”
两人离开铁匠铺时,周国公府的马车刚好路过,车上仅用四根柱子支起车顶,车柱之间以铁链相连,正中放着一只青瓷大缸,足有成年男子那般高。围观人群正议论纷纷,突见一条庞大的鱼尾从缸中猛地甩起,溅出一片水花,顿时引得众人啧啧惊叹。
“结果也就只看到一条鱼尾巴而已,”邝煦撇撇嘴:“至于这么人山人海地吗?!”他跟东来牵着坐骑,费力地挤出人群:“真是比办案还累!”邝煦无奈地叹口气:“要是有一天,大理寺能硬气起来,只要我大喝一声,大理寺办案!闲人退散!然后周围的人就会乖乖让开,那就好啦!”
东来默默看他一眼,没忍心告诉他,这是个人问题,师父办案从来都很硬气,你得多学学。
……
刚跨入院门,就看到静儿正翘着腿坐在石凳上扔石子玩儿。
“喂!你瞅瞅你那坐相,还宫里的女官呢。”东来鄙夷地俯视了她一眼,进屋将新铸的几把佩刀放在架上。
“呀嗬,小东来,你胆子大了啊?”静儿把石子扔回地上,拍拍手上粉灰跟了进来:“回头师父给你熬安神汤,你可别不敢喝啊?”
“……”东来脸皮微微一僵。当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