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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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下了印记,交付了心魂,在希望与绝望之间挣扎反复。百年来他亲眼所见却直到此时才明了,那个他奉为主人的人,自己曾经伤他至深,而这般以傀儡之身相随在侧,可曾算得报偿?

    仿佛一百年前那一剑,穿在胸口未曾拔出,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有了知觉。冻结的时间重又开始推移,过往与后来两相对照,每处细微表象都有了前因。

    霎时痛不可当。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仿若自问,也像是应答——

    本该是他的代价,也必由他亲付亲偿。

    高台沉寂,巨大花型浮雕下石门洞开,长长甬道通向神女棺椁所在。

    初七在甬道尽头召出忘川,目光在偃甲护手上凝视了片刻,举起手指拭去刀锋上的微尘。

    死去又复生的人和活着的人,终究还是有所不同。

    也许如今模样并不能算是重生,只是滞于人世,却遗失了对时间流逝、生命鲜活的所知所感,否则何以性情折损了大半,又何以历经百年相伴,却从未发现他们之间深藏难解的结?

    而以偃术复制生命——

    无厌伽蓝所见的那颗头颅,当年自己曾亲手将冥思盒置入其中,并且留下远离流月城的指令。他知道以天道所限,不会再是当年那个破结界,造偃人,十余年找到除魔之法的自己,然而这百年里却也有一个谢衣,代他留存偃术,代他收徒,甚至在百年之后破除禁令去了捐毒,去做那件未能完成的事。

    天地造化而使万物有灵,有生命才有七情。

    无法复制,也……永不重来。

    如此珍贵,怎能任由心魔吞噬。

    而沈夜不早不晚偏在这样的时候,揭开他的身份又遣他来追踪昭明消息,其中用意又有多明显。

    恍然还是流月城大祭司神殿,他从沈夜手中接过长刀,清亮刀锋倒映着四周景物,也照着那人衣袍上绣金的纹路。

    百年已过,砺罂未死,昭明却也还在——近在眼前。

    握在刀柄上的手指缓缓收紧。

    偃甲机关在护手下方无声启动,灵力自聚。

    薄薄刀刃上流动着隐约的寒意,刀身凛冽,宛若一段凝固在手里的晨风。

    有什么在时光交错间改换了形状。丢失了名姓,抛却了过往,变成不相识的模样。像那条传说里的魂魄之河,仓皇带走所有悲欢。

    谁在一线刀锋上看见了谁的眼眸。澄澈。清明。一尘不染。

    像谁的一段不能忘却的人生。

    [星沉]

    禺期说墓室前那扇门是焉褚之石,乐无异跟着便问,就是传说里比龙甲还硬的石头?说这话时他并没想到,不过短短数盏茶的工夫,自己便切身体会到这上古神石的坚不可摧。

    巨大石门在震动中缓缓闭合,身后的光线越来越窄,一道银光迎面飞来,刀柄戳在腰间,将他连同满腹的疑惑一起打出门外。

    他贴在门上,提着剑心的手臂有些发麻,墓室里不断传来石块落下的巨响,震得脚下地面微微摇晃。

    隐隐听见初七的声音,疾声叫他走,他说,你想让昭明剑心为你陪葬?!

    终于一跺脚转身离去。

    有很多事他还没弄明白。

    从小就向往憧憬的人,有朝一日能够见到,该会兴奋莫名欢喜不尽才是。为什么却不得不冷眼相对?为什么世间竟会有这样的命运,要同自己全心敬重的恩师拔剑相向?为什么流月城与心魔沆瀣一气,他却在最后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