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盒的牛奶,一个人慢慢吃着。
林妈端着餐盘走进来,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又忍住没有说。
“爸不准我接近他?”
林妈犹豫着,点了点头。
阿磊加紧吃完最后一点炒饭,放下碗筷闷闷地轻笑,道了一声:“好的,我知道了”,临出门时,又回头对林妈说了一句“麻烦您了!”
林妈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台上的碗筷静静地立在那儿,林妈一时怔怔地站在门口,说不出话来。
阿磊走出门,太阳才刚刚越过树梢,偶尔会遇见几个晨练的人,有些好奇地看向他这个陌生人。自从离开家后,就习惯性地起得早;以前每天早上都要洗衣服,买菜,打扫房间,准备早餐…现在什么也不也需要了。
这九年过得不像个落进平民窟的金凤凰,倒向是他荆渊家养的狗。
荆渊胃不好,是前些年饭局上喝酒喝的,受不得寒热生冷,辛酸咸苦也要不得,所以最喜欢阿磊做的糕点。阿磊和他在一起后,过的是恨不得一天当做两天用,一个人干两个人的事,每一分钱都恨不得节省下来的日子;阿磊的肩颈似乎还感到一些熟悉的酸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下班去糕点店兼职,学着做糕点的日子就成为了人生中不可更改的程序。
坐在湖边的凳子上,阿磊又在发呆。
似乎失恋的人总是想要脱离这个世界,沉浸在满满的回忆之中;一刀一刀地划着自己的心,直到爱的感觉逐渐渗进伤口中,逐渐消失,再也找不着。
强迫着自己不要想,嘲笑着自己的愚蠢和懦弱,悲泣着自己的不值和可怜。
若要找回曾经的爱,就是揭开那脆弱的伤疤,在伤口中抠挖出曾经的至死不渝。
谁还有勇气回头呢?
那么痛,那么绝望!
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阿磊又笑了起来。
真是可笑!哀哀戚戚地像个小女人,没了就没了;要怪只怪自己太天真,不过九年而已,难道今后的九十年李清磊都要为那个人自怨自艾,以泪洗面?
谁没伤心过?
要死要活的,还有一丁点当年离家的魄力吗?这恍若隔世的九年里还没有把自己变得铜筋铁骨,百毒不侵?
夜里,阿磊站在别墅外面,大约已经等了半个小时。
没有进食的胃又有些不适,阿磊皱着眉头压下这种感觉。
等到夜深,像昨晚一样跟在父亲身后进了门,安静地站在客厅看着他坐在沙发上取下眼镜,抬手揉着额头,似乎很累。
“林妈,明天配一把钥匙给他”,说完,李父又抬头打量着阿磊;颓丧中带着伤悲的他,就像一只在外面撞得满身是伤的小兽,一瘸一瘸地回到洞穴,找了个角落轻悄悄地呜呜哭泣着。
李清磊也许是个狠心绝情的家伙,但李铭却做不到…他大概是个多情的人吧。
“明天去公司,找阿妍安排些事给你;再去银行办张卡,当做你以后的工资卡。”
“家里不会给你其他帮助,一分一毫都要你自己去挣;每月的房租和生活费按照租住普通公寓市价的一半来给。”
“办完后陪你妈妈出去逛逛,买些合适的东西,这次不算在生活费里。”
见阿磊抬头,男人挥了挥手,“吃完饭进去休息,李家不养废人”。
阿磊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卡在喉咙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