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洞,也不是荆渊金屋藏娇的地界。昨夜半梦半醒之间做了许多梦,梦见荆渊回来找自己,说着无比悔恨痛心的话,求着让自己回去……
又梦见他死在了桥洞底下,尸体找到时已经在炎热的天气下腐烂得看不出样子,只能与生平最厌恶的苍蝇作伴;接下来又突然掉落到自己的葬礼上,看见了晕厥在地的母亲和一脸肃穆的吊唁者。
阿磊努力地寻找荆渊的身影,无奈视角不知被什么给蒙住,只有针眼大小的一块,看久了还会晕眩和模糊。
朦胧中有人在对自己说话…
“阿磊,等以后有钱了,我们就一起去国外结婚。”
“阿磊,遇见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
“阿磊,我爱你!”
“我要牵着你的手,把你牢牢地绑在手里,一辈子!”
“阿磊…”
转眼间,明亮朦胧的光骤然退却,天空下着淅沥的雨。
“对不起,阿磊,那只是形式上的承诺而已,我最爱的还是你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你以为我不想?”
“你以为我不想和你结婚,不想和过你一辈子?”
“可我他妈做不到!阮嫣怀孕了……为什么她会怀孕,为…什么呢?”
“孩子马上就要生了…”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父母,我辜负了所有人!”
“阿磊,阿磊!你是理解我的,你那么爱我,不是吗?”
“不要离开我,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
昨夜没有开空调,阿磊睡前盖在身上的被子孤单地躺在地上;清晨的风吹得裸露的皮肤有些凉,还有些未被吹干的汗水遗留在发间。
朦胧的梦还有些后劲,阿磊眨了眨眼睛,看着窗外的天发呆。几分钟后才慢吞吞地起来,拉着缓慢的步子走进客房的浴室,洗去一夜的燥热。
轻轻下楼时,林妈正在厨房准备早餐;墙上的挂钟正好被平分成两块,指针交汇成一条水平线,静静地反射着窗外的晨光。
阿磊走到餐桌前坐下,抱着双手,解开手腕上洗澡时不小心润湿的纱布,伤口沾水后些微的疼痛让整条手臂都开始抽痛。
阿磊一边摩擦着左手的伤口,一边发着呆。伤口虽狰狞却不深,一道连着一道,昭示了当时的犹豫和悲意…应该很快就会愈合的。
昨夜伤口清理出来后,林妈松了一口气,也不像刚看见伤口那般着急担忧。原来到最后还要自己证明,李家小少爷怕死怕痛,连割腕都做得这般傻气和戏剧化;不够决绝,不够认真。
墙上的指针渐渐往上,二分之一的平衡被打破,琉璃般的镜面荡起波澜,放佛一张歪着嘴角正在嘲笑的脸。
小孩子扶着楼梯走下来,一步一步带着轻快,看见餐桌旁的阿磊后,眼睛里盛着满满的好奇。
慢慢地接近,孩子吃力地拉开凳子,在阿磊对面坐下。
林妈端来早餐,放在孩子身前,挡住了阿磊的视线。
“呀!小少爷起这么早。”
“可要吃些早餐?我过去备着”,说话间,林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伸手摸着小孩的头,一脸疼爱,“表少爷快些吃,时间有些不够了,待会让司机注意着别开太快,就算上学迟到了也没关系。”
阿磊起身走进厨房,取了些剩下的食材,零零碎碎地混在一起做了个炒饭,就着还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