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选择直接被毙掉。
科里亚往他的位置再靠近了一点,仔细地盯着他脸上的伤痕,片刻之后,他抬起手碰了碰比奇的面颊。
那是被扇肿的地方,而三天还不足以消肿。
“未曾被困,不谈逃离。不曾污染,不谈洗净,”科里亚轻声说,手更轻柔地盖住面颊的一块,叹了口气,“如今我已满身伤痕——”
“我便能得到平静。”
比奇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一瞬间那眼泪便夺眶而出。他尽可能地不去回想失去的一切,可那唯一能从家乡带来的句子却让这样的情绪再也拦不住。
比奇抓住了科里亚的手,狠狠地啜泣了一下,但他很快把手拿开,用力地捏了捏,告诫——“不要在这里祷告,哪怕索坦松对你再好,也千万不要。”
科里亚听罢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只是悄悄说给你听。”
(24)
比奇不知道桑多在路上和索坦松谈了什么,等到终于来房间里接他时,他看到对方眼里迸射的怒火。
比奇马上站了起来,歪歪斜斜地扶着墙壁。
桑多走上前打量他,眼神锐利得让比奇无法直视。他从来没有见过对方那么杀气腾腾的样子,哪怕他知道那恨意并不是冲着自己。
“你答应我的,别乱来。”索坦松也跟着进门,把外衣递给了科里亚,走到与桑多齐平的位置,不放心地盯着好友——“你知道后果的,我们在车上已经说好了,你——”
“伤到哪了?”桑多问,不知道这是在问索坦松还是问比奇。
但无论是对着谁,比奇的心头还是一紧。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桑多又自行接话——“跟我走吧,走得了吗?”
比奇点头。
此刻他只穿了一套薄薄的恤衫和松垮垮的薄裤子,桑多便把自己的军大衣脱下,披在他的肩上。军大衣里还残留着桑多的温度,那比他被褥里的还要热。
但即便如此,每走一下,那不堪的一处还是让他难受得要命。好像始终有东西残留在上面,要出不出,要入不入。
他勉强在桑多的注视下走到门口,对方才把目光移开,转而握了一下索坦松的手,又把手伸向科里亚。
不过显然科里亚不敢握,他紧张地望着索坦松,又瞥了桑多一眼,然后又看向索坦松。
索坦松示意他上前,他才怯生生地抓了一下桑多粗糙的手指。
桑多仍然不太会说谢谢,但这个举动大家都明白他没出口的话。
出到门外后,比奇想扶着墙边走,桑多则直接揽过他的胳膊,让他架在自己的肩膀。桑多的体型可以称之为巨大,哪怕只是勾住一边胳膊,他也能让比奇走得毫不费力。
转回楼下的过程中他们没有碰到阿诺瓦的人,但却碰到了比奇的隔壁。
那人的眼窝更深了,又是好几天的食不果腹,让他更加靠近死亡的边缘。
他一见到桑多的面,便踉踉跄跄地跑来。
桑多根本没意识到这人是在找他,目不斜视地就想侧身过去,岂料那人一下子跪在桑多的脚边,一手抓住比奇的裤腿,一手抓住桑多的裤腿。
他就像一副会活动的骨架,眼珠子仿佛要瞪出来。
“主、主子,主子你看我一眼,你救救我,你也把我收了吧……主、长官,我什么都愿意做的,我和比奇说过了,比、比奇也和你提了吧?”他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