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当然后来阮灵奚行医风格随心且奇诡,大医精诚八成是背到狗肚子里了。
年少无忧,却成过眼云烟。
秋月白醒来已是三天后,药香清苦萦绕满室,他只觉浑身脱力,真如被抽走骨头一样绵软,翻身的力气也无。这对习武之人来说实在不是妙事,下意识的撑着起身,腕上酸痛,起了一半便脑子一沉朝后倒去。
倒也没有摔在床上,有人稳稳扶住了他。阮灵奚一缕发丝垂落秋月白是额前,扰得他眉心发痒。
“我梦见我们小时候。”秋月白开口,嗓子微哑。
阮灵奚松了口气,扶他坐稳,先是倒了杯温茶给他灌下去几口,这才端了小炉上温着的粥吹凉喂他。
“我的哥,你还有心思做梦,你晓得自己睡了几天?”阮灵奚把粥硬塞进秋月白嘴里,这两三天他也没敢合眼,生怕自己打个盹的功夫挚友就去找孟婆喝汤了。
秋月白从躺下就开始高烧不退,口中胡言乱语,阮灵奚不切脉还好,一探到他脉象倒是连药都不敢乱用了,温熬了几天才算是挺过这阵。
秋月白十分配合的把粥咽下去,翻了个身,长叹一声,终于有点活过来的感觉了。
“守着你这个神医还能睡死我不成?”
阮灵奚苦笑,道:“倘若我真能救你就好了……前几年我就想,如果当初把你娶回洛春山是不是就没那么多事了?”
“噗。”秋月白一口粥呛了个死去活来。
阮灵奚掰着手指头筹谋道:“现在也不是不可以,反正这些年我也玩够了,娶你回来搭个伙,凑活着把下半辈子过了,指不定还能添个一儿半女给咱俩养老送终。”
秋月白拿脚踹他:“给爷滚蛋。”
俩人闹腾一阵子,秋月白被阮灵奚按回床上,被子一卷,压老实了。
“说吧,这几年藏哪去了,你倒是走的干净,平白赚了我们小绿腰多少眼泪?”阮灵奚没脸说自己难受的昏天黑地那些年,只拉了娇俏可爱的小侍女来遮掩着质问。
秋月白拍了拍阮灵奚手臂,示意他松松手,喘不上气了。
“这话可长了。”
阮灵奚捏住秋月白下巴端详半晌,叹道:“真好看,你这是去哪脱胎换骨了?”
秋月白拍开他爪子,想了想道:“近九年前江行之带人围剿断天门,我重伤不敌自行跳了白槐崖,那时候丹田枯竭,全身武脉几乎全断……”
但是武者的本能还在,坠崖的刹那他将手中的长剑插入山壁阻了几回,最后落入崖下深潭,捡回一条命。他少年时性情乖张不羁,于武学上颇有天赋,族里长老都称他是百年难寻的上等习武资质。后来偏自己作死剑走偏锋要另辟蹊径,结果出了岔子险些丢了小命,要不是阮灵奚他爹正巧做客江家,他怕是坟头草都三尺高了。虽然勉强捞了条小命回来,但是经脉阻隔此生武学难臻化境,且一张脸算是彻底毁了。
正所谓不破不立,白槐崖下九死一生,废了全身武功却奇迹般脱胎换骨,那股经年缠绕经脉的邪流随之毁灭,得到的是真正的新生。
“一切都是重头开始的,这些年隐于山野也是重修武学。年少时总觉得江家的剑法太过死板,如今想来实在狂妄,这几年静下心来才真正看到山河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