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注定了许多人都无法安然入睡。
贾府,依然灯火通明,贾似道摆脱那帮妇人的哭闹之后,回到了前院花厅,一边关注着刑部那边的进展,一边与自己的党羽商讨眼下局面的应对之法。
贾似道党羽自然不少,但是能到这里的却都只有十几个人,抬眼看去满目朱紫,起步就是四品往上,只有两个穿绿袍的,也是手握重权的监察御史。
“今日之事处处透着古怪,一个外乡小子如何能把一桩小案子闹得临安城沸沸扬扬,如何能敲响层层把守的登闻鼓,还让官家郑重其事的召开朝会,若说没有人从中推波助澜,本官是绝对不信的。”
“我看不止是推波助澜,恐怕是早有预谋!”
“贾相,以下官看来,刺杀之事明显就是栽赃陷害啊,设谋之人实在过于歹毒了,坊间皆在谣传此事那是贾相所为,真是荒唐至极。”
“是啊,从刑部传来的消息,虽然公堂之上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把箭头指向贾相呢。”
“那叶梦鼎一向与贾相针锋相对,贾相这几年推行的政策这厮屡屡反对,公田法被他弄得半途而废,经界推排法也因为他多次攻讦,一样未尽全功,如今也不知道官家怎么想的,把案子交给他来审,那他还不拼命往贾相身上扯!?”
“难道今日之事的幕后主谋便是他?”
贾似道听着这些人说半天也说不到重点,渐渐失去了耐心,“叶梦鼎!?哼,老夫还没把他放在眼中,今日之事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他要是有这个本事,也不会等到今天了,他最多也就算是趁火打劫,其实,是谁设局不重要,关键是官家的态度,从种种迹象来看,官家明显是信了那个野小子的鬼话,对老夫起了防范之心。”
其实在座的人心中都明白一切的关键还是官家的态度,只是都不愿意宣之于口,所以云山雾绕的扯了半天,现在贾似道却直截了当的扯下了这层面纱,把事情的根源赤裸裸的摆了出来。
这几年,用各种罪名攻击贾似道的人也不少,有说他专权乱国的,有说他结党营私的,有说他徇私舞弊的,有说他盘剥扰民的,但是官家都是置之一笑毫不理会,这些人里有朝中重臣,也有太学士子,却都无法动摇官家对贾似道的信任。
偏偏今日,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说了一些毫无根据的荒唐之言,便让官家当了真,还兴师动众的三堂会审起来。
一个绿袍官员见大家都沉默了下来,寻思着自己也该表现一番,便出言道,“贾相,下官以为,当务之急乃是设法打消官家的疑虑,若是稍作拖延,等某些人醒过味来,怕是要趁急群起而攻,那就麻烦大了。”
这话说到了贾似道的心里,便点着头叹道,“老夫也是作此想法,奈何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官家疑心于我,这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