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您没事吧!”柏良器明显松了口气,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地问道。
看石头来势汹汹,还以为自家主帅会被大石头压扁。
没想到,瞬间被摧毁成了灰尘。
“没什么!”随手将凤凰枪插回原来的地方,杨错面无表情地眺望着远处的东川军投石车阵地。
刚才那块大石,究竟是事出意外,还是东川军投石车已经能够达到这样的射程了。
如果是后者,那就不太妙了。
凝神观察了片刻,杨错的疑虑消除了。
刚才那一下,纯粹是东川军操作上的意外,射程虽然暴增三十步,但付出的代价是投石车的损坏。
“大帅,四十六台投石车尽数组装完毕!”朔方军裨将韩游瑰来到杨错身旁,恭敬地禀报道。
“校对好距离,先干掉东川军投石车!”杨错点头沉声说道,又转脸向柏良器:“山字营,掩护好投石车队!”
在温腾军士兵惊喜交加的目光中,韩游瑰一声断喝,下达了攻击命令。
依着隘口工事和山势一字排开的四十六台投石车在一阵阵“嘎吱”声中,将四十六块大石抛上了天空。
“轰轰轰……”
大石飞行了两百多步后落在了地面,但因为地势仍然继续向前滚动,差不多在东川军投石车阵前二十步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敌方有几名负责护卫的盾兵,甚至被滚石砸断了腿。
这一重量级的还击很明显地惊动了东川军,东川军的投石车手甚至停下了攻击。
“轰轰轰轰……”
又是一轮飞石呼啸而出,射程仍跟刚才相仿。
前面两轮只是调试和校对角度、射程,真正的攻击才刚刚开始。
“目标,东川军投石车阵,射程三百步!”
韩游瑰很快校对准备了方位和射程,呼喝着做了编号的投石车调整目标,最后以高昂至刺耳的声音怒吼,“放!”
“呼……呼……呼……”
又是四十六块大石从投石车的勺里飞出,在天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后,大约有千斤之力的大石,以不可阻挡的威势地朝东川军投石车的阵地狠狠地砸了下去。
大石尚在空中,东川军士兵已发觉不对。
这一次的射程,至少比前面两次远上五十步开外。
投石车手们几乎没有任何防备手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石临头。
“盾兵举盾,挡住飞石,保护投石手!”东川军将领贾槐不顾一切地狂吼道,自己也亲自提了一面盾对准一块落下的大石。
东川军盾兵虽然训练有素,但面对如此威势的落石也不免显得慌张,但命令已下,只得猛咬牙举盾迎向大石。
落石击打在盾牌上,发出一连串“蓬蓬蓬”声响。
木盾、皮盾,用来阻挡飞矢或许绰绰有余,但拿来格挡挟千斤之力落下的大石,却根本是不堪一击。
不少盾牌当场被砸裂、砸破,石头随后顺势砸在人身,将十数名士兵立时压成肉饼。
余势未消的石头继续前滚,又轧伤了不少人。
一架投石车,甚至被飞奔而来的大石撞得散架。
盾牌刚接触大石时,贾槐就知不妙,连忙向后撤步以减缓那巨大的力道,勉强躲过了大石临头的厄运。
但饶是如此,贾槐仍被轰得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到了喉口好不容易才压制下去。
“啪嗒!”一声,桐木制成的盾牌四散碎裂成无数块,掉落在地面。
“投石车反击,盾兵上前掩护!”贾槐抹了一下嘴边的丝丝血迹,厉吼道。
隘口上下,双方的投石车开始互轰,大石乱飞,轰响如雷。
惨呼苦号之声不绝于耳,鲜血残肢纷飞无止。
没多长时间,贾槐明显发现不劲了。
己方的投石车越来越少,被对方砸散架了占了半数以上,士兵的伤亡更是无计。
相比之下,对方每次砸出的石头似乎一块不少。
这也就意味着,对方没有损失投石车。
会出现这样的结果,答案只有一个——对方投石车的射程要超过己方的投石车。
投石车的轰砸,跟一般的搏杀不一样,射程可以决定一切!
且贾槐发现,对方投石车的居然还在向后延伸着射程。
“这到底是什么投石车?!”拳头紧握,贾槐目窒欲裂地瞪着远处的关隘。
这时,东川军后阵传来的鸣金声,将贾槐解脱了出来。
望着潮水般退却的东川军,斗子山隘上的温腾军卒不自禁地狂呼乱叫起来。
三天来,虽然多次击退东川军的进攻,但惟有这一次看到东川军退得如此狼狈,付出如此大的伤亡。
东川军军营,中军主帐。
“本来只需要再花上一天,就一定能攻下斗子山隘!”贾槐面带懊悔之色,很不甘心地恨声说道,“张献武的人马,原本拿我军的投石车没有一点办法。今天居然……真他娘的窝囊。”
贾槐最后忍不住爆了粗口!
“隘口上来了援军!”金盔金甲的征西将军花敬定沉着脸说道。
“张献武手里没有那么厉害的投石车?”一名锦衣文士捋须缓缓说道,“看来是山南东道的兵马到了,只是不知道来的是谁?来了多少?”
帐内众将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目前待在山南东道的唐军的那位主将,在东川军中可谓是威名赫赫,有段时间里简直成了东川军的噩梦。
其他人来还好,若真是那位过来,这仗就不得不谨慎了。
“花将军,还是先把奇袭队撤回来,探明情况再说吧。”锦衣文士正是何涯舟。
何涯舟是段子璋的谋主,负责给他出谋划策。
这一次,为了在唐军到来前夺下山南西道,何涯舟奉命前来,协助花敬定。
“就算是唐军来了,也不必这样慌张。奇袭队不用撤回,我信得过梁诲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