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少剑拔弩张而不必要存在的哨所,正准备派朝廷大员作为安抚使前往相州。
不过……
相州,邺郡。
“啪”地一声,狠狠地将一封绢书砸在了地上,薛崿更是面色铁青,“都是哪里的狗东西,居然如此造谣生事。若是让我知道是谁,非把他们一刀一刀地剐了!”
“莫不是朝廷又生悔意,不愿让薛大人接管四州?”一名军中将领猜疑地说道。
“相、卫、洺、邢等州本就是大唐皇帝陛下的,谁还能指手画脚不成?”薛崿怒气更盛,破口怒喝道。
不过,看在往日与唐军建立起的良好关系,薛崿其实已经稍有控制,否则以他的火暴脾气,肯定是直接指名道姓地斥骂。
“二弟……”薛嵩倒是面无怒色,平平淡淡地提醒薛崿收敛怒气。
“哼!”薛崿不便拂自己兄长脸面,闷哼一声,把嘴闭了起来。
近段时间以来,薛嵩虽然没有把相、卫、洺、邢四州交给朝廷管理,但是已经撤去了与河东道边境不必要的哨卡,并派遣大将引军进驻巨鹿,占据了与赵州、冀州和贝州接壤的地方,以防不测。
过程,却远比结果要来得复杂。
事实上,在薛嵩准备着手把四州归还朝廷之前,各郡县就已谣言百出,随着时间地推移,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开始,谣言是倾向于薛嵩,声称薛嵩在相、卫、洺、邢等州功绩斐然,理应继续执掌四州。
更有不少谣言更是直道,皇帝打算杀害薛嵩,图谋枭取四州。
同时,以裴志清为首的一部分投降了史朝义的旧部下也积极联络薛嵩,声称愿意把贝州献给薛嵩,助他在两大势力面前有立足之地。
但是,随后事情的进展却让许多人大跌眼镜。
朝廷依旧以薛嵩为昭义军节度使,继续掌管相、卫、洺、邢等州。
而传言中,心怀不轨觊觎这四州的朝廷,居然没有半点异常的反应。甚至于河东节度使府还在配合薛嵩。
此时,谣言竟莫名地掉转了风头。
开始倾向于朝廷。
无数流言声称叛军之所以不敢侵扰相、卫、洺、邢等州,正是因为朝廷大军平叛成功,朝廷才是相、卫、洺、邢等州恢复安宁的首功之人。
故而,这四州应由朝廷派人接管,而非无所作为的薛嵩。
裴志清等人也似乎有了顺应“民意”的意思,跟薛嵩的联络也不那么殷勤。
也正因为这一百八十度地大转弯,才使得薛崿暴怒不已。
堂侄薛坚不动声色地上前拣起绢书,奉还给了薛嵩。
“坚儿,此事你怎么看?”薛嵩向自己的头号智囊请教道。
“以侄儿之愚见,前前后后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是史朝义在搅鬼!”薛坚不紧不慢地回道。
“都是史朝义?”薛雄错愕地说道,“那他到底想帮谁?总不会是陛下吧?”
薛雄在长安这段时间里,对于朝廷改观不少,言语之间自然而然有倾向。
“史朝义并不想帮任何一方,所想要的,只是四州大乱,而且是越乱越好,最好能够挑起叔父与朝廷之争!”
薛坚胸有成竹地分析道,“一旦争斗起,且不论谁胜谁负,可以确定地是,四州之地将永无宁日。如此一来,史朝义便可解除一面的威胁。”
“以叔父在相、卫、洺、邢等州的威望,很难想像当真会有如此多的谣言。而且谣言的风头转向这般整齐,若非是有人故意安排操纵,实在难以解释。”
“史朝义狗贼真是够无耻的,神也是他,鬼也是他,好话歹话都他一个人说了。更屡次与我方为难,真恨不得生啖其肉!”薛崿本非心机深邃之人,听薛坚这么一说,怒火迅速转向了史朝义。
“也或者可能是朝廷在搅鬼呢?”先前那名军中将领质疑道。
薛嵩抬眼看了看那将来,淡然说道:“应是史朝义,而非陛下!”
“裴志清那厮很久没回讯,我们下面该怎么办?要不,咱们就直接杀过去吧!”薛崿急切地询问道。
虽然裴志清首鼠两端不可靠,但贝州对于朝廷和薛嵩来说很重要。得到贝州,也就意味着可以随时掐断史朝义占据的领地。
就算不能做到,也可以袭扰叛军的粮道。
也正为此,裴志清的策应才显得重要起来。
“不必着急!”薛嵩摇了摇头,不急不忙地说道,“英武军使辛京杲已领两万唐军抵达上党,不日即可抵达邺郡。届时,就不容裴志清不答应了。”
听了这个出乎意料的消息,厅内顿起一阵喧哗之声,众人反应各异……
协议上,朝廷和史朝义休战两年。
但,没说薛嵩不会惩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