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这番话可以说是极为恶毒的。谁都知道当年安阳公主挑选驸马最开始看中的是韩攻兄长韩迟,同他走得很近;可惜韩迟这人迂腐,闹了个被斩的结局,这事儿像个魔咒,后来安阳后来随便找了几任驸马,都以和离告终。黄庭这么说,正是在旁敲侧击攻讦安阳的私德,并加以论证——安阳公主并不配举荐人才。
御史中丞乃是御史大夫的副手,黄庭这一站出来,御史大夫薛人玉的用意也很明显了。安阳心中极为恼怒,却仍耐着性子,朝父皇一拜道:“儿臣是欣赏韩攻的人才,举贤不避亲,说出来又何妨,在父皇面前,儿臣没有任何可隐瞒的!”
“好了!”皇帝烦躁打断,“朕这几日原本就食不甘味寝不安席,你们想要闹腾什么?想举荐什么人,都自己写折子里递上来,太尉,你随朕来御书房,朕还有话说,退朝。”
这件事便不了了之,皇帝也没表态。
散朝的时候,安阳心事重重地下了丹犀,薛人玉在他的一党官员簇拥之下刚好经过,那一行人步履飞快,经过的时候,在安阳身边停了一停——
薛人玉看过来,他眉眼周正,也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冲着安阳微微一笑道:“我听说,如今在许昌,韩攻已经在议亲了,以公主如今的地位,何苦汲汲营营,为他人作嫁呢?”
他声音甚是轻飘,似有若无传来,深有讽意。
安阳公主闻言一怔,冷笑道:“薛大人,您真是多虑了,这和本宫为国举贤有什么关系?我大晋虽然坐拥千里江山臣民众众,但官员之中也有良莠不齐;拨乱反正,去伪存真,本来就应该秉公直言的,本宫是为父皇分忧,薛大人休要小人之心。”
薛人玉也不气恼,抬起头,望着一串从琉璃宫墙顶上射来的日光,微微眯起眼,轻轻叹道:“啊,去伪存真,我是伪,他是真,对么?”安阳笑而不语。
薛人玉道:“本官有一句忠言,公主召他来,并非助他,而是害他;皇上喜不喜欢一个人,眼睛里就看得出来。”说罢引着众官去了。
那话搁在安阳心里挺悚然,薛人玉是个人精,虽然他不会对自己推心置腹,但有些见解还是精辟的;韩攻这人太刺头,父皇不喜欢倒是真的,但又不得不用,这样的人就算日后位极人臣又如何呢?看太尉的晚景就知晓了。
她忧心忡忡出了三道宫门,整个人如堕云里雾里,宫人们同她行礼也看不见,直到走出西华门的时候,迎面跑来一个拿风车的小孩:“吹起来咯!”
那孩子猛冲过来,安阳浑然不觉,撞在她